“今年萧山县遭遇洪灾,朝庭停征了部分粮款。胡县令一时糊涂,为求政绩,标榜自己治理有方,一心想在朝庭上,表现自己是能臣,能在大灾之年不欠收,便误征了部分朝庭已停征粮款的农户的粮款。户籍帐簿,都在师爷那厮的手里,他现在铁据在握,要置胡县令于死地,只等我升堂,便要将铁据呈报于本衙呢。胡县令托人去通融,那厮居然狮子大开口,开价一万两白银,分文不得少。你说可气不可气。”太守一口气儿,把那钱粮师爷的恶行数落出来。
“太可气了。”余杭县令听罢,物伤其类,恨得咬牙切齿,破口骂道,“这斯若落到我手里,定叫他吃不消。”
“他现在还真就在贵治呢,”太守见余杭县令接上话头,顺口说道,“就在治下的夜来香客栈。等着我升堂来投案呢。”
余杭县令听罢,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和太守面面相觑着。
看余杭县令欲言又止,太守知道他也是一时没了主意。过了一会儿,太守又开口说道,“眼下,我有一计,可以销了那厮的锐气。不过此事须你协办才好。”
“大人请讲,卑职愿效犬马之劳。”见太守说有妙计在胸,余杭县令顺杆爬蔓,赶紧奉承道。
太守趁机把处置这个案子的思路讲了一遍,随后把余杭县令和贾南镇叫到身边,把二人各自须经办的事项,重新叮嘱一遍,就吩咐余杭县令和贾南镇分头办理。
贾南镇来到院子里,喊来太守府的衙役。
因为是太守的近身跟班,素常出手又大方,衙役们都愿和贾南镇交结,听到喊声,都聚拢过来,问是什么公干。
“打架!”贾南镇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们当中谁最能打架斗殴?”
一群衙役听后,两眼直发愣,心想平日里都是打人捉人的,还有谁敢和自己打架?
人群中一个叫牛四的,伸出头来,说道,“我行!”
贾南镇看了牛四一眼,果然不差,虎背熊腰的,一脸横肉,在江南,还真少见这等人物。
“好,就你啦。”说着,贾南镇就叫牛四脱掉公差衣服,换上一身布衣,领着他们出了太守府,直往夜来香客栈去。
一路上,贾南镇少不得叮嘱牛四一些事项,“记着,”贾南镇说,“只准你骂,不准你打。”
“这个,恐怕不成,”牛四说,“我打人还行,骂人不行。”
“侬个外码头来的榆木脑袋,”贾南镇指着牛四的鼻子骂道,“今儿个叫侬去,就是要激怒那家伙,让他打侬,侬就到县衙里去喊冤,其余的事,就不要做了。懂吗?”贾南镇一通训斥,牛四憋着气,点了点头。
一行人到了夜来香客栈,贾南镇把一应事项又和牛四叮嘱了一遍,随后说道,“我到县衙那边等你,记着,不准侬打他。一定要设法把他引到县衙。”说完,就把牛四一人撂在这里,转身去了余杭县衙。
牛四平白遭贾南镇一通训斥,憋了一肚子的气,正没处撒,又加上平日出公差时又耀武扬威惯了,进了客栈,就大大咧咧叫骂着,问店伙,“萧山县来的钱粮师爷住在哪儿?”
店伙见来人不是善茬儿,指了指钱粮师爷的房间,就脱身躲了出去。
牛四走到那师爷房门前,拿拳头狠劲儿擂门,嘴里不住地骂着脏话。
房门打开,屋里闪出一个中年男子,身材高挑,脸型削瘦,八字眉,三角豆眼,目光阴冷,透着威严,不慌不忙,逼视着牛四,厉声呵问道,“哪里来的刁徒?敢跑到这里耍横!”
牛四是成心来挑事的,也不惧怕,口吐脏话,“侬他娘的少给我猪鼻子插葱——装象,我从萧山用船送侬到余杭,都多少天啦?侬欠的我船钱至今不给,是何存心?”
钱粮师爷听过,愣了一下,知道撞上了讹棍,便威严地厉声喝斥道,“我来时的船夫,并不是你,我原本不认得你,再说下船时,我一并付了船钱,你这厮成心来讹诈的,是不是?”
“小舅子,想要耍赖,是不?”牛四一把抓住钱粮师爷的胸襟,向前拽拉,瞪着眼睛叫骂道,“你他娘的狗丈人势,当个鸟头大小的官,就想欺负人?”
钱粮师爷用力推开牛四,牛四顺势挥拳砸在自己的鼻子上,血就从鼻孔流了出来。牛四见自己鼻子流了血,火气就更大了,耍泼道,“侬他娘的赖帐还打人,反了侬了!好,老子这就找个地方和侬说理去,”一边骂,一边拖着钱粮师爷的衣袖,“走,到县衙说话去!”
钱粮师爷情知遇上敲诈的恶棍,看来不经官府,难以了断,就顺势和牛四一道拉拉扯扯、吵闹着赶往县衙。
到了县衙,正赶上县令还没退堂。二人一道进了衙门,牛四上前跪下,满脸是血,像个败下阵来的血头公鸡,抢着喊冤。
县令叫他着实说来,牛四就极委屈地把他从萧山县用船送钱粮师爷来余杭,雇主赖帐的事,有眉有眼地说了一遍。
听完牛四的陈述,县令又问一旁站着的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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