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传嘉奖令,号召全师官兵,向你学习,让那些天天为了军饷满腹牢骚的人看看,什么样的人,才是中华民族的精英。”师长说道。
“千万不可!”甄永信听罢,一时吓得脸色煞白,忙劝止师长,“卑职所做,实为力所能及。而师座手下那些弟兄们,提头带枪的浴血沙场,也是为了讨个生路,如今一旦要他们像我这样,不光会断了弟兄们的活路,也会令卑职招人忌恨;另外,万一兄弟们手头不宽余,也会引发弟兄们做出违犯军规的事来,还望师座明察。”
师长眨巴了几下眼睛,说道,“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只是仁兄如此雄心宏愿,煌煌大义得不到宣扬,本座确实心有不甘。”
甄永信趁机接话道,“难道师座没听说过?士为知己者死,女为知己者容。卑职之心,能获师座相知,便死也知足,哪里还求亮晒于光天华日之下?”
师长沉吟片刻,叹息一声,“咳,也罢,只是往后,仁兄要留足己用,实在多余,再捐。千万不可亏着自己。”
“这个师座放心,卑职已是年过不惑,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二人说得入港,师长让了座,亲自为甄永信沏了茶,又和甄永信唠了些家常,问了些军需处近来的事务,甄永信一一如实回了话。
临了,师长嘱咐他说,“你来了,军需处的事,我就放心了。李处长原是我的勤务兵,人也机灵,会办事,懂我的心思,就是一点毛病不好,太好 色,常常叫我放心不下,以后,你要多督管着些,有些事不便说,你就直接找我说好了。军需处是军中最要害部门,切不可有了闪失啊。”
甄房信一一应了下来。又唠了一会儿,就托辞还有别的事,起身回去了。
往后的每个月底儿,一等领了军饷,不出两天,甄永信都会找准机会,给师长送去。和师长的关系,就越发亲密起来。师长每次见了他,脸色也比见别人时舒缓,说话也随便客气,竟成莫逆。
李处长眼毒,很快发现了这一点,也就不敢在甄永信面前拿大,逢事向他请教,正副手关系,在这里掉了个儿。
上了秋,军中风传讨袁护国的事儿。
听说要打仗了,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兵爷们,一时都像受了惊的鸭子,神色惶惶地在心里祈福求安。
一天下半晌,师长找甄永信到师部来一趟,说是有事相商。
到了师部,看见客厅边上,多出四个浙雕樟木箱子。箱子都上了封。
师长招呼甄永信坐下,和他交谈起来,说眼下是民国了,什么都学着西洋光景,甲子纪年变成了阳历公元,阴历春节也不让正儿八经地过了。公职在身,违逆不得,正月初一回家给老人磕头拜年,这事也行不通了。可老人们还是老脑筋,得意这些老规矩。
“眼瞅春节就要到了,”师长这才转到正事,指了指墙角的四口樟木箱子说,“这是我孝敬家中二老的一点心意,尽是些闽地特产,我想拜托仁兄替我去一趟上海,代我给老人拜个年。”
甄永信立时明白了师长的心思,站起身来,向师座打了个立正,行了军礼,爽快答应道,“卑职保证完成任务!”
师长满意地说,“好!好!”说罢,起身走近甄永信,举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道,“其实呢,从咱们福建到上海,走水路最便捷,无奈海上风险太大。可陆路也不安全,所以呢,这回,我特派两名近身侍卫保护你们。”
甄永信据此推断,这四口樟木箱子里装的,绝不是个小数目,口上却说,“多谢师座关怀。什么时候动身?”
“就在今天夜里,”师长说,“夜里起更后,你们就动身,出了城,先找一家客栈住下,等明天天亮后,再上路,以后天天就昼行夜宿,切记,万万不可夜间赶路。”
“遵命!”
“这是家父的住址,裕兴路三弄里,陈公馆便是,就在豫园的前街。好了,去准备一下吧。”师长把一张写有地址的纸条交给甄永信,就打发他回去准备了。
“是!”甄永信接过纸条,行了军礼,转身出去。
甄永信回到住处,吩咐贾南镇道,“快把东西收拾好,今晚就走!”
“怎么个走法?”贾南镇问。
甄永信就把师长安排的公干说了一遍。贾南镇把嘴戳到甄永信的耳边问道,“咱们就此游鱼出网?”
甄永信点了点头,二人心情轻松地开始收拾行装。
夜里,待熄灯号吹过,甄永信二人带着师座安排的两个卫兵,把四口樟木箱子抬上事先雇来的马车,出了军营,往北城门方向去了。这时城门已关,甄永信喊来执勤军官,说是奉师长之命,急需出城公干。
军官见是军需处副处长,车上又坐着两个师长的近身侍卫,不再问话,命令士兵打开城门。
一行人出了城,寻了家客栈,当晚安顿停当,就在客栈歇息下来。
闽中多山,一天行不了百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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