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不瞒您说,要不是家里遇上难事,这邮票,我是不会出让的,它太珍贵了,报纸上有专家预测,不出两年,这款邮票,一定能涨到一百万呢。”年轻人见恒安来了兴趣,就喋喋不休地在一边聒噪起来。
“那你干嘛不等到涨到一百万的时候再卖呢?”恒安笑着问年轻人。
“咳,叔,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年轻人一脸晦气叹息道,“家里遇上事儿啦。”
“什么事呀?”恒安不经意问了一声。
“唉,说起来丢人,也不怕叔您笑话,”年轻人一脸难为情的样子,向恒安喃喃着,“我家老爷子,是沈阳城建局的副局长,前些日子,遭人举报,现在给双规了。
“我买通关节,一打听,才知道,我家老爷子,现在已经交代的受贿数额,是一千六百万,纪委的人透露说,只要能把这一千六百万退还回去,就能免死。
“可是我家老爷子,平日是个花花肠子,养了两个二 奶,他平时弄来的钱,大多给了二 奶,刚被双规时,又被抄了家,大项存款和金银珠宝,都让人家给抄走了,我和我妈虽说担惊受怕的,心里挺生气,可他毕竟是我爹呀,哪能见死不救?
“我妈在收拾家时,发现了这个四联张,听人说,这东西也能值几个钱,我便打算卖了它,把老爷索贿的钱退回去,也好帮帮老爷子,让他减轻些处罚。”
“那你干嘛不到邮市上去出货?”恒安又问道,“那里的行情,相对公道些,兴许能出个好价钱。”
“嘿,叔是不知道呢,那种地方,眼线多得是呢,像这种贵重的东西,到了市场,哪能不惊动眼钱?一旦让他们盯上,弄不好,不但帮不了老爷子,说不定,还会坑了我们老爷子呢。
“倒不如在这里,安安全全地卖给谁,少卖几个钱,就少卖几个钱吧,好歹安全些,谁让咱倒霉,摊上事了呢。”
听这年轻人顺溜地述说着,倒也像是真的。听他的口音,也不是京腔,带有浓重的沈阳方音。只是看他那双像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的眼睛,恒安断定,这不过是个刚出道的嫩茬子,心里便有几分不屑,随便问了句,“你打算怎么卖呀?”
年轻人叹了声气,无奈地说,“到了这份儿上,哪还指望卖高价呀?只求快些出手,价钱差不多就行。叔要是有心买,我也不要谎,一口痛快价,二十万,叔看怎么样?”
恒安笑了笑,觉得这年轻人过于青嫩,心想他要做成这么大的局,仅凭几句口舌,就想让人咬钩,未免过于天真;恒安也不信这类街头把戏,会有什么巧妙的机关,便不想纠缠,说了声没有这么多钱,抬脚离去。
那年轻人也不纠缠,转过身,继续向路人兜售。恒安听见身后,不时传来那年轻人,向路人嘁嘁喳喳的絮叨声。
走了一会儿,忽听身后传过急促的脚步声,恒安侧眼看过,是一个中年男人赶了上来,将要从恒安身边走过时,那人突然放慢了脚步,气哼哼地对恒安说道,“什么世道?骗子竟敢公开在大街上行骗了,也没人管!”
“什么骗子?”恒安故意装着不明就里,问那人。
“刚才那骗子,不是要骗你吗?”中年人说道。
“你是说卖邮票那年轻人?”恒安向身后指了指,说道,“他说他家里摊上事儿了,要卖几张邮票,救他父亲。”
“哼,你信他的?”中年人忿忿地说道,“那就是个骗子,要是真的想卖邮票,干嘛不去集邮市场?却跑到大街上来卖,一看就知道是个骗子。最近,报纸上经常报道这类人行骗的把戏,还想来蒙我……”
“他说,到邮票市场不安全,担心出事,才到街上来卖的。”恒安说。
“老哥,你也忒单纯了,”中年人面色不屑地数落恒安说,“那种骗子的话,你也信?”说完,紧跟着又问道,“老哥从哪来的?”
“本地的,家住公主坟北二胡同。”恒安信口说道。
“看老哥的气质,不像是出苦力的,”中年人和恒安唠起家常,“不知老哥在哪儿公干呀?”
“哪里有什么公干?一个教书匠罢了,”恒安说,“在南三路中学工作。”
“噢,怪不得呢,”中年人说,“老哥成天呆在学校里,不了解社会呢,要是老哥在社会上混几天,像这类骗子,一眼就能看出来。”
听这人说话大喘气,恒安顺口问了句,“老弟在哪里公干?”
“朝阳区司法局的,干了二十多年,才混了个副处……”
此人话音未落,就听身后又传来刚才那年轻人兜售邮票的交谈声。
中年人听了,停住脚步,转过身去,拉了一下恒安袖口,气哼哼说道,“简直太不像话了,老哥,你看,那骗子又在骗人了。”
恒安顺势转过身,见那卖邮票的年轻人,正拦住一个路人,向那路人说着什么,说了一会儿,二人蹲到地上,那路人打开提包,做出要进行交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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