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之轻轻抚慰着她的后背，低语安慰好她，然后冷眉一皱抬头看向许君清。
他的眼神真冷，那逸锋意是透心的凉，可是她的心在孩子离开的那刻就几乎被掏空了，看着他着奇逸锋的眼神，她也只是冷笑相对，她是笑，笑的是安菁的高超的演技，笑的是苏忆之的是非不分。
她越走近，苏忆之的眉宇拧的越近，她嘴角的冷笑是那么讽刺。
这次他输了，他先躲开了她的眸子，转眼看向了脚下的女佣，生硬的嘴角抿起，冷冷的命令道：“从头到尾再说一遍。”
“是……是……乐灵知道……”女佣抬起头，看了一眼苏忆之的眸子，身子一震，急忙低下，“今天我在给安小姐收拾衣服时，不小心弄坏了几件，安小姐就责罚了我几句，可凑巧让少夫人看到了，少夫人二话没说上来……上来就打了安小姐一巴掌，还……还说……”
乐灵顿了顿不敢再说下去。
“说。”苏忆之直接怒吼道。
“少夫人说……说……少爷可以送她专人设计的衣服，而安小姐永远也得不到。安小姐就是小三上位遭人唾弃，没有资格责罚佣人，就算真的有天当上的苏家少夫人，安小姐也只是得到了她玩剩下的，吃了她吐出来的污秽。”乐灵的声音越来越低，还时而恐惧的看向许君清，好像极其害怕她。
许君清听到女佣的话，心中一惊，打量着这张年纪不大的面孔，到底是什么驱使她说出那么恶毒的话。
乐灵看到许君清眼神的不解和震惊，猛扑到她的面前，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那曾经充满的活力的眼中噙着泪，一字一句的说道：“少夫人，对不起，你帮我免责罚，我十分感谢你，但是我也不能替你掩饰，我病床的父亲说过，这辈子要对得起自己的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的句句道谦都是真，中国最高的崇敬是跪以千金之膝，低以万金之颅。
许君清愣愣的受她一拜，也算是懂了，一切都是孝义的驱使。
她没有说话算是认可。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苏忆之直接站起来，高出她一头，俯视看去。
许君清看着他，嘴角一扯依旧是冷笑，现在这个时候也有这种只扯动嘴角的冷笑才能掩饰住她的苦涩。
“没有，苏先生想怎么样，请便就可以了。”
苏忆之深邃的眸子里含着隐隐的冷色，右手一挥就抓住了许君清手中的裙子，用力一拉，许君清还没有反应过来，裙子就从怀中被抢走了。
裙子摊开，叠起的血迹也露了出来，红的扎眼，苏忆之看到上面的血迹，双眉一撩就转眼看向了许君清，谁知对上的是她有些怨意的眸子，深处还藏着些恨意。
她……
安菁见血迹还在，心中一慌，连忙走上去，伏在苏忆之的胳膊旁，黯然垂下眼帘露出愁苦惆怅的神色，带着哭腔的抽泣的叫了一声：“忆之……”
苏忆之听到她的呼唤声，才从许君清眸子中挣脱出来，转身又换一副柔情，手轻柔的抚摩着她的黑发说道：“你先去坐下，别怕。”
“恩。”安菁点头轻轻应道。
转过身来，他的眸子有覆上冰逸锋，看着这铺张开的裙摆，直接对着身后的佣人吼道：“拿剪子来。”
看着剪刀递上，许君清的心不自觉揪了起来，她一把抢过剪刀，“苏忆之，这是你送的，现在你想亲手毁了？”
四目相对，苏忆之终于察清了她眸子深处的是恨意，真真切切的恨。
亲手毁了，听到这四个字，他的手第一次颤抖了，好像在他手中的是一个生灵，剪下刺血，剪下毁心。
那日的幕幕浮现他的眼前，那天她也曾经为他笑如嫣花，今日他们却怨恨交加。
“等待，不是因为那个人会回来，是因为还有爱，这件衣服的韵意。”许君清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这是那天我说的话，要想毁，就连那天的记忆一起毁去。”说完许君清就将剪刀亲手递上。
苏忆之接过剪刀，千金重，这似乎比他这些年接过的担子都要重，这上面寄托的是记忆的美好。
愣了几秒，他瞳孔紧缩紧盯着许君清的眸子直直的剪下，刺眼的血滴被从中剪开。
看到衣服毁了，许君清突然冲上前直扑在苏忆之怀中，抢过剪刀，疯了般乱剪着裙子，裙子破了，无数个破痕在上面浮现。
苏忆之，我的爱情，我的初心，我自己来毁，用不着任何人，包括你。
原本美丽的裙摆在她的手中慢慢变成一块块碎片，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连心都没有那种抽痛的感觉了，她累了，麻木了。
她笑了，笑看着地上的碎片，就像那日在医院中的大笑一样。
听到她的笑声除了苏忆之之外所有人的都怕的连退两步。
苏忆之皱着眉头，还依旧保持着刚刚她冲进怀中护住她的姿势。刚刚她冲进怀中的那刻他触碰到了她的手臂，那么纤细。
这几日她到底受了多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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