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1点,迎亲队伍的唢呐声响起。
张翰骑在披红挂彩的白马上,穿一身枣红长袍马褂,襟前绣着金线喜字,头戴黑色瓜皮帽,帽顶缀着红绒球。
后面跟着三乘八抬大红花轿,轿身雕着龙凤呈祥,轿帘绣着百子图,抬轿的除了几分徒弟,还有无极门的弟子。
唢呐手吹着《百鸟朝凤》,锣鼓手跟着节奏敲,后面跟着举喜牌、提宫灯的孩童,还有扛着嫁妆的伙计,红木箱、青瓷瓶、绸缎被褥,排了半条街,引得宾客喝彩。
村外通往城中心的大路上立着一扇古朴的拱门,门楣上闪烁着“新世界”三个大字。
三乘大轿在拱门前停下,三位新娘在丫鬟的搀扶下鱼贯而出,她们个个凤冠霞帔加身,珍珠缀的凤冠垂着流苏,霞帔上绣的鸳鸯戏水。
跨火盆、过马鞍的仪式过后,三位新娘被搀扶着上了花轿,轿内铺着红绒毯,放着两个苹果,寓意 “平平安安”。
逍遥居正厅早已布置妥当,八仙桌摆成喜堂,桌上供着天地牌位,燃着一对大红烛,烛泪顺着烛身往下淌,在烛台积成红蜡珠。
两旁的太师椅,右边坐着宁珙、橘天羽和柳元景,左边坐着吕莲儿,她还是穿着青莲藕荷绣裙,眼里含着笑,时不时抬手擦下眼角。
令张翰感到奇怪的是,白发苍苍的宁氏家宗宁昶居然站在母亲身后,一脸恭敬。
张翰心想,再怎么说也是宁妮的老祖宗,没必要因为我的境界高低那么屈尊纡贵啊。
“一拜天地——”
李晨拉长声音高声唱喏,新人转身对着牌位,深深鞠躬,三根红绸牵着的同心结在四人中间晃。
“二拜高堂——”
父母们含笑点头,新人双手端茶,恭恭敬敬地递到父母嘴边,父母们喝了茶,从袖里掏出红包,塞到新人手里。
“夫妻对拜——”
新人相对而立,红盖头还没掀,盈盈对拜。
“礼成——”
拜堂过后,喜宴开席。
村里摆了二十来桌,每桌都铺着红桌布,摆着 “四喜丸子”“红烧鱼”“八宝饭”,都是寓意吉祥的菜。
宾客们举杯道贺,笑声混着酒杯碰撞的脆响,孩子们拿着喜糖在桌间跑,偶尔被大人拉住,塞块鸡腿。
张翰穿着大红长袍,带着盖着头的三位新娘给宾客敬酒,被闹着要 “喝交杯酒”,一喝就是三杯,不时爆发哄堂大笑。
11:55,新娘子被送入洞房,张翰回到前厅,女方家长都去喝酒了,只剩下花匠站在母亲身后。
张翰拉着花匠的手站在母亲身旁,他们在等一个人出现。
12:00,死亡考试时间。
大厅的中央兀然出现一道枯瘦的身影。
是个酷似乔布斯的老头,身着白色唐装,嘴里依然叼着象牙烟斗,凹陷的眼睛依旧深邃。
最担心的人还是来了,今天的“考官”还真是清洁工。
张翰心中一紧,本能启动璧合术,倒不是因为怕,他最担心的是一旦动起手来会殃及母亲和亲友。
花匠挠了挠他的手心,示意他先别动。
吕莲儿冷冷道:“你是来喝喜酒的,还是来捣乱的?”
张翰一愣,母亲怎么这么说话,她怎么好像认得清洁工?
想想好像也不奇怪,蒙哥马利和母亲很熟,认识清洁工也在情理之中。
“乔布斯”哈哈一笑:“不好意思,不小心串门,我这就走。”
他当然知道张翰拉着花匠的手意味着什么。
单打独斗或许张翰还有差距,但加上花匠的璧合术可就难说了。
花匠升境是太初境,无无境升境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吕莲儿口气稍缓:“既然来了,喝杯酒再走不迟。”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清洁工拱了拱手,倏然消失。
张翰舒了口气,花匠松开手去了后院,把空间留给母子俩。
吕莲儿慈祥地招手:“幺儿,来。”
张翰走到母亲身边,蹲下身,握住温暖的手,不知怎的,心里堵得慌,他扑进母亲的怀里,不自觉流下眼泪:“妈……”
“我儿娶媳妇了,大人了,”吕莲儿抚摸着他的头,擦拭他脸上的泪,“妈知道你苦,为了这些爱你的和你爱的人,为了你未出生的孩子,你要坚强。”
母亲的话如春风拂煦,吹散了心头的积郁与阴霾,耳边听到后院叽叽喳喳的欢声笑语,这一刻他觉得,所有艰难困苦都是值得的。
他抬起头,眼神变得坚毅,“我懂了,妈。”
母亲柔声道:“去吧孩子,该入洞房了。”
张翰没动,迟疑片刻,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我父亲是谁?”
母亲笑了:“蒙哥马利是不是又胡说八道了,别理他,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蒙哥马利不可能是自己的父亲,在荆荆说出他曾经进过甘渊那一刻就已经有了答案,“可是……”
“你父亲是谁,过一阵子你自会明白,”母亲神情有些黯然,“不过,有一点你必须要知道,你父亲非常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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