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四方桌上摆放着三菜一汤，水煮羊排，红烧羊肉，爆炒羊杂，还有一盆羊肉汤。
看得出来，这边羊多了。
一日三餐，都是羊。
三个人坐在四方桌上，一人一边。
孟原看着桌子上毫无绿色的荤菜，有些担忧的望向孟楠央，“这边没有素菜，这天气，山上的蘑菇也没长出来。”
“没事，我又不爱吃素。”孟楠央夹起一个清煮羊排放在孟原面前的碟子里，“爹，你不用管我，我适应能力挺好的。”
“就是姑父，我们一路走来，小妹都没喊一声苦，”林栩附和。
孟原叹了一口气，“你们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在京城好好的日子不过，来这，，”
他努力拼搏不就为了以后不让自己的妻儿受苦，可好像妻儿受的苦都是因为他。
要不是嫁给他，阿婷也不会千里迢迢的随军，在这鸟不拉屎地方待了十多年。
阿笙阿筠林央都是。
孟楠央更是从一出生就被送走。
“爹，赶快吃呀，我都快饿瘪了。”
孟原刚涌上的泪意被孟楠央一句话给打散，“吃，吃，”说着夹起闺女给他夹的羊排沾了点盐放进嘴里。
比以往吃的都要好吃。
“小哥，我们也吃。”孟楠央见孟原动筷，热络的给林栩夹了一个羊排，自己这才夹了一个，沾点盐，咬了一口，入口即化。
“爹，这肉好吃。”
孟原看她一副吃开心的模样，也笑着点点头，“你身子弱，就该多吃点羊肉补补。”
孟楠央点点头，“爹，我今个跟马叔出去，看到人家卖烤炉饼，咱府里的厨师会做么？”
“你问问你马叔，我不管府里的事。”孟原低头咬了一口。
以前都是阿婷管着。
又想阿婷了。
“好吧，”孟楠央低头啃一口，“这炉饼你们行军打仗可以吃呀，”
“爹，你们出门在外，吃啥？窝窝头？”
“炒粉，炒的焦黄的面粉，”孟原道，“一般都是一口粉一口水，对付对付就行了。”
孟楠央点点头，“爹，你让军营里的伙头军试试烤炉饼，绝对比炒粉好吃。”
“好。”孟原乐呵着。
这两年，他很少回府，府里空荡荡的，还没军营热闹，越是寂静，他越是想家。
现在听着闺女的话，那种家的感觉又回来了。
“明个我就去跟厨师好好聊聊，研究点新美食，给你们长长见识，”孟楠央得意的挑挑眉。
“那我和姑父就静等佳音了。”林栩笑道。
孟原朗声哈哈大笑。
用过膳，三个人在书房说话。
孟原跟他们讲两军对战的战况。
当然这是机密，但孟原对自己的家人可是百分百的信任。
他知道小八从小跟着林老太爷，肯定学过许多兵法，没准能有新的突破。
他实在受不了如今的僵持，急切的想要打出去，早日班师回朝，回家养老。
林栩听的津津有味，哪个男人不喜欢军事。
“姑父，这北蛮人也太丧心病狂了，怎么能让普通老百姓冲在前面？”林栩一脸愤慨的握紧拳头。
北蛮看准了大煜不敢拿百姓怎么样，就一再的使用此等卑劣的招术。
孟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办法，对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我实在下不了手，”
“那些百姓不能跑么？”孟楠央问。
“跑不了，孩子还在城里，”孟原道。
“那就杀呗！”孟楠央轻飘飘的一句话惊呆孟原和林栩两人。
“小妹，这可是人，不是杀鸡宰羊，”林栩道。
“我知道呀，可人家自己君主将军都不心疼自家百姓，我们为什么要心疼？”孟楠央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不就是道德绑架么？
拿普通百姓来威胁，不就是看他们大煜人心软么？
事实上那些百姓一点都不会感激大煜。
没准人家还很乐意做此事。
之前那个安家三将军，不就是不对城中暴动的百姓动手。
只是镇压，面对暴动的百姓，也只是把人抓起来关押，没有一点儿血腥手段，人家根本就不在怕的。
人家百姓拿命拼，你又不敢下死手，然后结果就是自己死在暴动的百姓手下。
说他错了？
没错，他只是太正直了。
他根本不懂得普通人的人性险恶。
孟原和林栩陷入深思。
“不行，这太过血腥，”孟原接受不了对普通百姓下手。
孟楠央哭笑不得，“爹，穿粗布麻衣的是人，穿铠甲的就不是人？”
孟原皱眉，“不一样，那些百姓手无缚鸡之力，”
“但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会毫不犹豫屠杀咱们大煜的百姓。”孟楠央的一句话让林栩豁然开朗。
“姑父，我认为小妹说的很有道理。”
孟原望着他，林栩继续道，“姑父，你们是大煜的军队，保护是大煜人，那些百姓既然站出来，那就是我们的敌人，不应该在意他们的身份。”
“你脱下铠甲也是百姓呀。”
孟原的眉头松了，对呀，脱了铠甲跟他干不就行了，这样其他国家的人就不说他们大煜心狠手辣，对普通百姓都能下手。
“爹，还可以用刀背，直接敲晕，”孟楠央提议，“你让士兵们训练训练，一开始用刀去砍，砍下去的时候变成刀背，但一定要疼，一定要唬人，”
“知道怕了，他们就不敢出来。”
“一而再，再而三，你也不要心慈手软，”
孟原点点头。
他明天就让人吩咐下去，后天就带兵出击，他就不信，那些人都活够了。
不错不错，他闺女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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