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根金沉默不语,心潮起伏。他最担心事还是发生,不知如何开口把事情说清楚。
罗秀云见状,又问了一遍。
牛根金还是沉默不语,两颗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忍不住鼻子里一酸,竟然小声哽咽。
罗秀云啦嗤一笑,道:
“好好的,你哭什么?我只不过问一下你今年挣了多少钱?”
牛根金停止了抽泣,擦去脸上的泪痕,道:
“秀云,我无能!真的一分钱都没有拿回家!不信,你摸摸我的口袋就知道了。”
罗秀云半起身,抓过牛根金放在床尾的裤子,从裤兜里剩下的两张百元新钞和几张五元十元不等的散票,攥在手中质问道:
“就这些?你肯定是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
牛根金摇了摇头,道:
“就这些。这点钱还是一个好心人给我的,不然我只能流落街头,别想回家了!”
说完,他把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罗秀云。
罗秀云听了,犹如晴天霹雳。她不相信这是真的,望着她朝思暮想的夫君牛根金如陌生人似的久久不语,陷入沉思。因为她怕张屠夫的老婆汪大嘴那天在大槐树下说的事落到她的头上。
什么事呢?
那天,罗秀云和村里的几个年轻的留守媳妇在大槐树下边纳鞋底边相互戏谑自己的男人。你想,她们都是结了婚的女人,什么没见过。因此,说起话来就口无遮拦,连俩口子床上的事也大张旗鼓的。恰好这时侯,去集上置办年货回来的汪大嘴经过,她插嘴说道:
“瞧你们几个骚娘们,屄闲的没事干,尽胡咧咧!你们以为自己的老爷们回来天天晚上操你们,就是好男人?呸!尽是屁话。你们还是太年轻了,千万别轻易相信男人灌了蜜的鬼话。我娘家的侄儿媳妇跟你们一样,在家照顾儿女侍奉公婆,男人常年在外打工。男人在外干什么,她从来不问;男人一年在外挣多少钱,交给她多少,也不关心。谁知道,男人在外面有了新欢要跟她离婚。她呢,一分钱也没捞着,唯一的女儿还判给了男人。她想不开,跳河死了。你们说,她冤不冤?我说,男人打工回家,第一件事是先让他们交钱,而不是想着先脱裤子办事!免得到时候落个鸡飞蛋打人财两空!”
没想到罗秀云她们望着汪大嘴远去的背影个个都低头不语陷入沉思,不久便散了各自回家。
罗秀云想到这儿,内心隐隐作痛。她懒得理再问牛根金,开始胡思乱想了:
“他在外面有了女人,才撒了个弥天大谎来欺骗我。他这次回来肯定是试探我,看我有什么反应?要是我不吵不闹,他肯定得寸进尺把那个臭女人带回家,到时候找个机会给我摊牌离婚!我在家种田种地照顾儿子侍奉公婆累死累活,为她守身如玉,他却在面寻花问柳养女人快乐!到时候,我一分钱都捞不着!岂不是成了冤大头?”
罗秀云瞥了鼾声大作的牛根金一眼,见他满脸憔悴和疲惫,立马否定了刚才的想法。她又轻轻拿起他放在被子外的右手,见手背伤痕累累,尽是干活所伤;手心更是老茧密布。她心痛了,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了他。但是,一想到钱的事,她又狐疑不决,陷入两难之境。脑海里不断的出现两种声音两幅画面激烈打斗,此起彼伏,令她头痛欲裂。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大半夜,她才迷迷糊糊睡了。
凌晨三点,牛满仓就敲开了张屠夫的大门。张屠夫披了衣服起来开门,揉着朦胧的双眼,倚着门框抱怨道:
“满仓叔,你要割肉,也用不着起这么早嘛!哦,瞧我这记性,你说过根金兄弟回来就杀猪的。你不是找我割肉的,肯定是有其他事!满仓叔,你吩咐一声就行了!”
牛满仓递过一支劣质的纸烟,陪着笑脸道:
“大侄子,叔遇上难事求你来了!”
张屠夫打着哈哈,道:
“叔,你又说笑了。叔,见外了哈。你我叔侄间,说什么求不求的,让人笑话不是?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吩咐就是了。”
牛满仓尴尬的苦笑道:
“我家圈里的两头大肥猪,前几天你不是看上了要买吗?我决定卖给你!开个价吧。”
张屠夫心里一阵窃喜。他不露声色,明知故问道:
“秀云婶子不是说,等根金兄弟回来就杀了自己吃吗?满仓叔,你做得了主不?别到时候秀云婶子又埋怨我骂我!”
牛满仓自嘲道:
“不是遇上了难事,谁舍得买呢?现在正值临近春节,行情见涨!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还是原来你给我的那个价买给你!大侄子,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要现钱。”
张屠夫知道财神上门了,送上门的买卖正是压价的好机会,笑道:
“叔,瞧你说的。这两天了,当然是现钱。至于价钱嘛,肯定要比先前少。你想,还有两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叔,你说哪家屋梁上没挂满腊肉香肠,谁还临了大年三十割肉呢,是不是?所以,价钱每斤得少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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