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梅平的爹在老三媳妇屋里扯得喉咙叫道
“平娃子,进来。”
梅平不敢拗了父意。他知道他爹是个暴脾气,三言两语不和就动手打人,从来不分场合也不讲什么情面。他立马摁灭了烟头,快步进了屋。
没等梅平坐下来,他爹就单刀直入地问:
“平娃子,老三走了。理赔的事就交给你了。你看你娶的什么婆娘?这么不明事理!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别什么都听婆娘的话。你给句痛快话,老三的事,你管不管?”
梅平迟迟没说话。他怕回家,高晓红不讲理不知道会闹岀什么幺蛾子!他爹他妈还有叔三双六只眼睛像寒剑似的盯着他,他不禁打了两个寒颤。老三媳妇停止了哭诉,起身满目希冀地望着他。
“没出息的东西!”爹见梅平久久没吭声,气得脸红脖子粗,暴躁起来举手上前欲打他。
“我去就是了!”梅平赶紧答应了,声音跟蚁子啍差不多。他爹举着的手才慢慢地放了下来。他妈他叔还有老三媳妇悬着的心才落进肚子里。
高晓红骂累了,口也干了。她见事已成定局,再怎样闹腾也于事无补,就偃旗息鼓闭嘴不反对了。只不过,她又像深圳一样跟男人打起了冷战,白天不说话晚上不让他上床。
梅平今天跑交警队,明天跑保险公司,后天跑法院。有时候,法院保险公司交警队轮流跑几次。如此反反复复的跑,梅平不负众望,三十五万八千四百二十五元的赔偿金终于在新年来临前的腊月十五交到老三媳妇手里。
老三媳妇感恩涕零,当场拿出三万块钱交到梅平手里作为感谢费。梅平立马拒绝了。他说:
“三万块钱,我万万不能接收!老三是我的亲兄弟。老三虽然走了,我们还是一家人。我做的这点事,是应该的。我要是收了钱,亲戚朋友,左邻右舍,村里村外的人口水还不淹死我!”
快过年了,家里还没有置办年货。成天去跑赔偿金,耽误了梅平找章老板结算工资的事。他心里估计了一下,除去借支,工资最少也有七万左右。他打电话给章老板,刚一提到工资的事,章老板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话:
“我很忙。工资的事,找你六妈!”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梅平又打电话给陈金凤。陈金凤告诉他:
“你的工资没那么多,还剩八千七百二十八块钱。凑成整数是八千八百元。对不对?”
陈金凤的话不亚于晴天霹雳!他眼前突然一黑,直冒金花,惊得他站立不稳,差点跌倒。他暗暗问自己:
"莫非做的那些事露了马脚或者有人告密,让六爸六妈知道了!不会的!不管是请周主任吃饭去蓬莱宫花销,还是卖废旧材料,都是我一个人亲力亲为,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六爸六妈更不会知道。莫非是文明施工检查派人扫地的有人告密?那次我仅领了一万两千,账目也不对呀!难道是安装消防管搭设的移动架子岀了问题?我当时可是再三叮嘱过那负责人的,应该没问题。也说不定,看那负责人生得尖嘴猴腮一副猥琐相,肯定是他岀卖了我!他妈的,小人一个!
但是,梅平还是故做镇静。他试探着说:
“六妈,不错。我的工资应该在七万元左右。咋会才八千八呢?就是差,也差不了这么多吧!”
“要不要我把明细账告诉你?”电话里的陈金凤满脸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说来我听听。”梅平不见棺材不落泪,他不甘心,还抱着一丝侥幸之心。
“你请周主任吃饭去蓬莱宫泡妞胡乱报账的事不提,还有你私自擅卖废旧材料多卖少报高价低报的事我们暂且放在一边,单单挪用钢管扣件给安装消防管的搭十个移动架收费三万,我手上有你的亲笔签名的收据!这不会是假的吧!还有你吃里扒外…”陈金凤愤怒了。她虽然轻言细语,但每字每句像刀像剑,把梅平的桩桩丑事抖落得干干净净,让三千里外的梅平羞得哑口无言匆匆挂了电话。
梅平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家。他刚进门,就听见高晓红一边骂着女儿一边追着打儿子。他忙上前拦住问:
“啥子事?把你气成这样,又骂女儿又打儿子的!
“两个小畜生还不是你惯了。Y头片子是马变的,成天只晓得往嘴巴里塞东西嚼着。卖甘蔗的刚从门口过,她听见人家叫卖,就眼馋。哭着叫着让我买。我可不惯坏她。再说,我哪来的钱呀!你儿子这个小王八蛋也不让我省心。仗着叔跟爹惯他宠他,简直无法无天。去幺店子买了几盒叫什么威力大王的春雷,不是去惊炸人家的猫呀狗的,就是等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路过幺店子路口那个大粪坑时往里扔春雷,臭烘烘的粪便汤汤水水溅了人家一身!让人家找上门来破口大骂!你说,再不教训教训,大了还不反了天!”高晓红追累了,气喘吁吁。她停下来缓了口气,才气呼呼地抱怨不休。
梅平根来没心情管儿女的事,也没跟老婆多说话,就直接挪支凳子在院子里坐下来。他低头着陷入沉思,心里不停地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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