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城的新一天，是从穹顶那些灯光亮起开始。自星球被那暗质覆盖后，地灵族就深入到了地下，并且形成了自己的计时与历法。
城堡广场的篝火已经被侍女们浇灭，毯子上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昨夜烂醉的人，鼾声雷动，所幸这地下城的温度高，睡在外面倒也无碍。
巨灵城的最高处，巴巴鲁芙塔城堡的尖塔，这里与平原的落差达2000多米，站在这里可以看到巨灵城的全貌。
勤劳的地灵族人依旧在搬运着广场上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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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昨夜并没有喝多少，他想时刻保持头脑的清醒，不再去做一些伤害别人或者令自己懊恼的事情。
此刻，他正坐在尖塔上，眺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冰冻世界。
虽然阳光照射在身上，但却没有丝毫暖意，凛冽的风吹在脸上依旧像刀刮一样，让人不得不清醒。
“不会冷么？”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方正转过头，是欧嘉，“你怎么上来的？”
欧嘉抖了抖手中的小东西，“你怎么上来的我就怎么上来的，恩，曼特这单人用悬浮装置还挺好用的。”
方正站起了身，他有些好奇地看着欧嘉，“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他出来之前并没有和任何人说。
“感觉吧，或者说是女人的直觉。”
“直觉？”方正不信，“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安装了定位仪什么类似的东西，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在沙丘星，又怎么知道我在这城堡的最高处。”
“是是是，随你怎么想。”欧嘉并没有反驳。
方正凝视着欧嘉，这个半途随他而来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在他最危险的时候出现。虽然从相遇到现在时间并不长，但是，他总感觉与欧嘉已经相识很久。
“谢谢。”发自内心。
“我最怕你说这个词，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复，是不用谢，还是这是我应该的？”
方正自嘲地笑了笑，随后他握住了欧嘉的手，“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欧嘉看着方正，他那目光坚毅、严肃，让人无法拒绝。
“什么事？”欧嘉的心里感觉到有些莫名的紧张。
“这条路并不好走，或许我会死在中途，但是，必须有人将这条路继续走下去。”方正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你是我见到过的最为睿智最为冷静的人，并且具备敏锐的直觉，如果我死，你将继承时间之力，继续寻找解救之道。”
欧嘉摇了摇头，“我就不该上来找你。”显然她并不愿意。
“星灵的继承者拥有近乎无限的寿命，但是他们也会死，我只是不想留下遗憾。答应我，你会继承！”
欧嘉感觉到了方正那种迫切，她无奈点点头，“但我并不是你的退路，我和凌丽一样，会站在你的身前。”
“差点忘了我找你的目的了！”欧嘉抽回了手，她卸下了左手腕上的装置，并将其戴在了方正的右手腕上。
“这是什么？”方正疑惑地看着手腕上的东西。
“我把凌丽的头颅拆了，你不会怪我吧。”
方正觉得欧嘉的回答越来越难懂了，“你没有将凌丽的头颅交给莉亚么？”
“交给莉亚？我以为你是想让我将凌丽复活。”
“复活？凌丽可是觉醒机器人，……”方正的话还没有说完，右手腕上的装置被启动了。
“我是凌丽，很高兴见到你。”声音从那装置发出。
没有人比方正还要熟悉这声音，她曾陪伴自己一年多的时间，每时每刻，每分每秒，距离不超过10米。
“小凌？”方正激动起来。
“我叫凌丽。”声音没有情感。
“你还记得我么？”方正没有放弃。
“记得，方正，在我的存储核心。”非常机械而又简练的回答。
方正失望地看向欧嘉，他知道这不是那个凌丽，那个凌丽已经死在雨水星了。
欧嘉并没有说话。
“现在需要绑定么？可以按照以下的方式进行绑定，……”凌丽机械地说着出厂模式设定好的程式，任何绑定她的第一个人，将会成为她的主人。
“不需要，我想你自己主动绑定，而不是被动地接受绑定。”方正低沉道。
“好的。”
“能听到你的声音，真是太好了。”方正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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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嘉关闭了方正手腕上的凌丽。
“她现在已经回到了初始模式，虽然存储核心中有着大量的记忆内容，但是那些内容是从莉亚的存储核心中拷贝过来的，她在雨水星最后的时刻已经删除了自己所有的记忆，所以人工智能程序并不能很好地体会这些记忆，对她来说这些记忆内容只是客观存在的，而不是她主观经历的，所以我想她在你身边会不会好一些，或许能找回点什么。”
方正轻抚着手腕上的装置，“谢谢你，欧嘉，这已经足够了。”
“不，守护你是凌丽一生的使命，我将她拆解成这样只是为了方便携带，你的纳米机械左臂已经崩坏，我想将凌丽制造成能守护你的动力装甲，替换你的左臂，设计方案我已经想好了，只是没有合适的地方以及合适的装置零件来实施。”欧嘉心里早就有了计划，“或许我们应该去墨星，莉亚一定会有办法。”
“莉亚……”方正沉吟，随后，他原本黯淡的眼中露出了光。
“是的，我得去墨星。”方正说着，拿出挂在腰带上的单人用悬浮装置，飞离了尖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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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意要跟随方正同去的有很多人，但是此次前往墨星，首先路途并不是很远，其次也不会太艰险，他的目的只是过去寻找莉亚，并且询问重明一些事情，并不会停留多久，所以他只带上了欧嘉，并且承诺在24小时内会返回生命之城主持大局。
此外，由于雪姬号上的反物质能源已近枯竭，无法继续支撑雪姬号这种重型战列巡洋舰进行超空间飞行，所以方正提议将雪姬号停泊在巨灵城同步轨道，作为太空要塞来守卫生命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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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深空侦查艇飞出了雪姬号，径直跃向了光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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