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
程治国瞥了他一眼，想了想，没想起来他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来着？”
“程厂长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常耀宗毫不介意，“我叫常耀宗，以后会跟你搭班子管理工厂，
要是你还有以后的话。”
“我很期待跟你合作。”
程治国往他身后瞥了瞥，笑道，“我还以为来的人会是林育荣呢，看来他很沉得住气。”
“林将军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呵，口气不小啊，
上万人的性命，原来在林育荣看来是小事。”
程治国讥笑道，“那么林勋的事情呢，也是小事？”
常耀宗神色一冷，
但他很快便笑了起来：“我此次过来，就是要与程厂长聊一聊这事，看来要打扰你的雅兴了。”
“没关系，长夜漫漫，我的时间多的是。”
程治国朝一群女人点了点头，朝着常耀宗走去。
出了门，常耀宗也没将他带到关押室一类的地方，就在厂子里转了起来，
夜幕已然降临，
厂里各部门的灯都还亮着，
车间里，职工们席地而睡，面上愁容不减。
“就在刚才，有几个人被检查出染有疾病，已经被带走了。”
常耀宗问道，“程厂长想知道他们的下场吗？”
“先杀后埋？”
“差不多吧，不过需要用火烧一下，毕竟要预防传染嘛。”
常耀宗满脸笑容，似乎这谈笑间丢掉的几条人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当时有很多记者在，估摸着用不了多久，红星轧钢厂发生瘟疫的新闻，便会传遍全国，到时候，无论我们做什么，都说得过去了。”
程治国认同的点了点头：“不错，林育荣的气魄，还是很大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两人像是在唠家常，常耀宗说道，“毕竟你的名声这么大，需要考虑到方方面面。
不过就算如此，上面的反对声还是很多的。”
“有李公一人站在林育荣那边，就够了。”
程治国看了他一眼，“其他人，就算再反对，又有什么用呢。”
“情况确实是这么个情况，但还是有影响的，
将军志向远大，并不满足于眼下的成就，如果有机会，他是想坐坐第一的宝座的，
而李公也有意培养他。
今天发生的事情，算是他的污点，
以后他要是再想往上走，必然会遭受到极大的阻力。
可以这么说，将军是用自己的前途，来取你的性命。”常耀宗笑道。
程治国咧嘴笑了笑：
“这么说我罪孽深重啊。”
“那倒也不是，我觉得你是配得上的，将军肯定也知道你的重要性，所以才破釜沉舟，做出这样的决定。
因为不这么做，杀不了你。
敌特那边不就是前车之鉴嘛。”
常耀宗接着说道，“至于你的家人，现在依旧好好的，不仅她们，还有你的情人，厂里的、厂外的，将军都决定放过。
虽然你伤了他的儿子，但他并没有以你之道，还施你身。
将军是明白，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理的。”
程治国嘴角多了些轻蔑：“这么做肯定是有条件的吧。”
“程厂长果然是聪明人。”
常耀宗点了点头：“我们是这样想的，
你的家人，你在乎的人，都在四九城里，你是没办法使用原子弹这种大杀伤性武器的。
但你能曾上交过直升机、轰炸机，
又能凭空变出一艘战舰，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想必你手里还有其他武器，
别说我们这点围厂的兵力，怕是再来一个旅，也未必能在手里讨得好。
而一旦你真的使用了那些武器，那么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将会第一时间被解决掉。
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毕竟杀不了你的话，总要拿你身边的人发泄一下。
将军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这么说，我就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了？”程治国问道。
“你可以这么认为。”
常耀宗说道，“将军的目的，只是为了防止事态继续扩大化，但如果你在这个基础上，有能力保护自己的话，我们自然无话可说。
现在的局势，已经是我们能控制的极限了。
而此后厂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会有人干涉。”
他的目光落在车间疲惫的职工身上：“这些都是普通人，
他们有家庭，有父母，有孩子，
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迎接的他们只会是地狱，
程厂长，你还有救他们的机会。”
“将救醒林勋的方法告诉你们？”
“没错。”
“想得美。”
程治国笑道，“这群人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真以为我上交点技术，就是悲天悯人，就是胸怀天下了？
那都是为了装逼而已，
应该在意他们死活的人都不在意他们的死活，我又何必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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