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惊羽依旧垂着眼皮，拨弄着酒桌上的骰子，淡淡说道：“我可能没跟你们任何人一个说过，我的选择从来都是物理研究。”
包括最开始选择学科的时候，选择数学也只是为了打下更好的基础，包括去中海大学，也是因为他是国内物理排名第一的学校，更重要的原因也是因为江教授在中海市，她想跟着江教授学习更多有关于物理方面的知识和研究。
后面的发展也跟她预想的一样，江教授教了她很多，甚至进了希望号的研发团队，她也在这些人的影响下，成功算出了量子引擎参数，制造出了世界上目前最先进的量子引擎飞船。
不管是白鲸一代还是现在的脑神经芯片项目，都是中途过程出现的意外，但她没想过去了普林斯顿后，就放弃整个研发团队，不然的话，她也不会想尽办法要拿下史密斯的诺维生物医药公司，这些都是为了以后发展做铺垫。
但是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她只有一个人，无法做到所有事情都兼顾，白鲸一代上市后，她其实就应该暂时停止一段时间，也正是因为想要留下恩博教授，贸然开启了脑神经芯片项目，解锁了神经晶体芯片图纸后，才发现时间不够用。
她承认，在这件事情，她没做好万全之策，也没有合理安排计划，陷入了两难境地。
唐庆安听到她说从始至终选择的是物理后，不知为何就更加生气了，“那我们呢，我们算什么？”
算秦惊羽的小孩子过家家吗？
“你们也同等重要。”秦惊羽终于抬起头，看着唐庆安的眼睛，“只不过，我需要时间。”
唐庆安努力按下自己的怒气，“什么时候去普林斯顿？”
“不出意外，春节后。”
她今天也听恩博教授提起春节的时候，她才猛地意识到，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春节后？
那就是没剩多少时间了，“所以呢，你的打算是什么，项目暂停，你对得起大家，对得起恩博教授带着植物人的黛娜夫人一起来华国的信任吗？”
唐庆安越说越生气，“秦惊羽，不是所有事情达到目的后，就可以弃之不顾了，还有责任，责任这两个字你懂吗？”
他甚至很清楚当初秦惊羽组建这支研发团队是为了他朋友，江寂白，白鲸一代研发成功后，他因为其他事情暂时要当甩手掌柜，他也能理解。
但是他看到秦惊羽为了研发室后续发展，收购了诺维生物医药公司，当时他真的满心以为秦惊羽是真的在为他们的研发室着想，心想这辈子就跟着他干了。
现在赵辛教授为了驻守诺维生物医药公司去了D，他们游说恩博教授加入，成功开启了脑神经芯片项目，项目还没有进行到一半，现在你告诉他，秦惊羽要撂挑子不干，去普林斯顿大学，这特码谁受得了。
“我没想丢下你们不管。”她咬了咬嘴皮子，“我只是需要时间。”
“多久？”
“不知道。”
唐庆安气笑了，果然是这样。
他不是道德绑架，不让秦惊羽继续求学，只是既然要去普林斯顿，那为什么还要开启脑神经芯片项目？
那恩博教授，还有胡院长那里，又该怎么交代？
谁又能料到他会去多久，又什么时候回来，这其中参杂了太多未知变数了。
“你去普林斯顿大学的想法，应该不是临时决定，你什么时候就有这个打算了？”
唐庆安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听到什么答案。
不管这个想法是早是晚，现在已经拿到了通知书，都早于脑神经芯片项目开启之前。
“从我解开孪生素数猜想。”秦惊羽不骗他，“甚至说，在那年物理竞赛在普林斯顿大学举办的时候。”
甚至更早之前，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决定追随父亲脚步的时候。
“所以，你早就在计划了？”
“准确来说，如果不是我获得了华庚数学奖，不是周院长和张教授以提前保送为由将我留下，也答应过会送我去留学，我可能现在已经在普林斯顿大学了。”
她也是在获得菲尔茨奖后，深知自己的身份越来越重要，国家方面不会轻易放她走，所以她才自己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甚至顺利过头，这么快就拿到了录取通知书。
唐庆安愣怔住，他没想到秦惊羽想去普林斯顿大学的计划这么早，如果不是周院长将他留下，或许就没有后面发生的这一切。
“呵……”他笑出了声，“所以我们这一整个研发团队在你的普林斯顿大学面前，都不值一提，甚至不能让你产生一丝留下来的念头对吗？”
秦惊羽头疼的按了按眉心，冷声道：“唐庆安，我再说一次，我没想过抛下你们，我只是需要时间，不光是你们，还有王青云教授他们，他们也还在等着我，等我着参与他们的可控核聚变研究项目，如果我没有足够的物理知识，没有足够的实验经验，我什么都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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