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巨蛇声音远去，唐栗冷水洗了把脸，镇静下来。
识海里，灵光也彻底熄灭，云雀不再回答。
不过，云雀肯给关键消息，唐栗已经泪眼汪汪，有种莫名感动。
带着极度怨恨死去，当重活归来，只杀了个人牙子泄愤。
看书时，云雀复仇归来，大杀四方，爽到爆炸。然而次元交叠，当面对真实的云雀，一种荒诞感反而突如其来。
就像是一开始，她对云雀的第一想法，就是避开，躲得远远的。而不是在以往评论区交流时，见到云雀后抱着她的大腿喊姐姐威武。
到了这个时候，唐栗终于琢磨过来，她大概拿着debuff穿书剧本，若是能与云雀搞好关系，还自带随身漂亮小姐姐。
这金手指不帅气多了？
云雀居于识海之中，这具身体提前自发开启了引气入体的能力，算是半只脚踏入仙途。
但是，要帮助温日沉收服百年蛇妖，凭借这点实力还不够。
她要大胆赌一把……
*
阴暗地窖，中间有一口铜鼎，幽幽燃起火焰。
“爹，我有点怕，咱这么做到底行不行？”
“怕什么，待咱们吃了这天青蛇炼制的丹药，就能练气修体，延年益寿。”
铜鼎周围，一老一少盘腿而坐。
老头年过花甲，鹰钩鼻，双眼浑浊不堪，又隐隐含了一抹精光。
他面前，放着一个盖着灰布的黑金囚笼，笑得露出嘴里的黄牙。
青年人怯怯懦懦，想要揭开那块灰布，又迟迟不敢动手。
他爹从远方的行商手中，买回一笼天青色的小蛇崽。据行商介绍，这是传说中横断山脉暴动，山林跑出来的妖兽崽子。
若是凡人食了妖兽幼崽炼制的丹药，就能脱胎换骨，若得机缘，亦能踏入仙途。
青年人嗫嚅看了一眼他爹。
老头拿起一把小刀，对着笼子比划一下，浑浊的眼珠中有掩不住的贪婪，像是对着猎物流下涎水的老秃鹫。
突然，老头似乎感应到什么，猛的站起来，对青年人厉声交代，“你把东西收好，我出去看看。”
唐栗寻着大蛇的痕迹，来到一家宅院后门，跟着从掩蔽的木门钻了进去。
此时大蛇不见了踪影。
“奇怪，跑哪里去了？”她心底纳闷。
沙沙沙，身后一阵窸窣，传来苍老诡异的声音，“小姑娘，你在找什么？”
仿若一道游荡世间的孤魂野鬼。
唐栗顿感不妙，没有转身，强装平静道，“不好意思，我的猫丢了，过来找找。”
一阵阴风刮过，哐的一声，后门闭合落锁。
门后阴影里，拄着拐杖的镇长如同鬼魂般走了出来，满面褶皱，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呵呵，小姑娘，这里没有你的猫。”
这时，连风都收敛了气息，空气顿时凝滞。
然而，墙角一阵喵喵声音，果真跑出一只巴掌大的小白猫，踮脚跑到唐栗脚下。
唐栗半蹲下去，将它抱在怀里，喜极而泣道，“小奶包，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她强装镇定转过身，将小奶猫拿给老头证明，“打扰了，既然找到小猫，我该回去了。”
镇长用拐杖敲了敲地面，阴惨惨低笑，“呵呵，不管什么原因。既然来了这儿，就不要离开了。”
音落那一刹，只听砰的一声，唐栗脚下地面轰然崩塌，连同小猫摔到了一处地窖。
老头紧跟着跳下来，鹰钩鼻蹙起，狭小的浊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小姑娘，你找错地方了。这里只有死人不会说话。”
他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入口处符阵变换，几块大石仿若千钧坠顶，冲唐栗袭来。
唐栗抱紧了怀里的猫，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想象中的剧痛并未出现，只听到一声低低的嘲笑声。
乌云掠去，淡淡的月光撒入地窖，黑暗中弥漫起薄薄的尘埃。
灰裙少女周身气势陡然一变，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她身上散发，老头心底一骇，这比他之前遇到的修士还要恐怖。
少女不慌不忙，只向上伸出一只手指，便轻轻抵住袭来的半米宽巨石。石头在空中停滞了一瞬，便化为一地齑粉，她的衣裙却不染半分尘埃。
少女的另一只手抵在唇上，作噤声状，随即勾唇一笑。
一道红光咋现，其他停驻半空的石头接连粉碎，扬起满室尘沙。
如果老头的视力还好，观察得仔细些，便会发现，少女原来琉璃般的褐色瞳孔里，现在满是赤红。
青年人哪经历过这种场面，首先承受不住，抱住了老头小腿，痛哭流涕地嘶喊：“爹，咱被人发现了，把蛇崽给她吧，仙，仙人肯定不会绕了我们。”
老头呸了一口，抬腿便是一脚，将青年踢摔了个趔趄，“狗屁。怕什么，没用的玩意。”
他面色阴霾，凶相毕露，周身灵气外放，抬手便是一股强横的气息。
云雀淡淡冷笑，连灵气都没有外放。
只是一个灵气残影，强横拳头狠狠砸在老头腹部，顺着力道飞出去，重重砸上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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