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老东西，敢在帝君面前大放厥词！就不怕下无间地狱吗？”张小石具有穿透力的语声霍地回荡在大殿上，激起涛声无数。
“你！…..”蔡泽一时气急说不出话来，没有想到在大秦最讲辈分和纪律上的权力场中心，竟然被一个小小的无名之辈指责，这让他心中气急郁闷难忍，只不过他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张小石连珠炮的话语打断了。
“你什么你？帝君都放言叫我尉僚子大师，就没有说过我是以太傅的身份说话，枉你你身为一方大员，连这一点都不自知，还有脸在大殿上出声？还有，无视帝君的旨意，就公然挑衅，你又该当何罪？”张小石虽然是处在大殿的入口处，距离大殿还有一段近百米的距离，但是他的声音经过了变异神通的放大，还是让在场的所有文武百官听得一清二楚。
张小石乘热打铁，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放出了令满朝侧目的大言：“何况，白澜～何罪之有？”
白澜没有罪？
就是站在白澜一边的很多军方要员也没有想过张小石会为白澜做如此辩解。
这一下，可让蔡泽抓住了把柄，他立刻急声说道：“什么，你说白澜无罪，白澜可是罪不可赦，你竟然敢说白澜无罪，你知道白澜斩杀的千里貂为了帝国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
蔡泽以为自己抓到了张小石的把柄，立刻将前面上演国无数的语言又在大殿上表演了一遍。
只不过他的话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因为在张小石变异的眼神通下，他才霍然感应到了张小石既然敢大言不惭的说白澜无罪，那自然是另有后着了。
于是，在张小石冷冷的目光下，三朝元老蔡泽渐渐收住了自己的声音，这个时候说的理由越多，待会儿张小石的反击就越加的凌厉，如果张小石有一举定乾坤的办法，那等一下自己岂不是自讨苦吃？
蔡泽很明智的住嘴了，也同时让满朝的权力家都知道，张小石定是有备而来，否则也不会在隐藏了三天的之后，在这个最微妙的时候出面，看来张小石一定是想到了办法。
不错，这些人猜对了，张小石的确是想到了办法，不过并不是隐藏了三天苦思冥想才想出来的办法，而是刚刚在王宫大殿外因为一座实体雕像而引起的灵感。
“大师请直言！”帝君赢政用上了敬语，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再阻止张小石的发言了。
拱了拱手，张小石上前两步作揖道：“秦史有云：五百年前，穆公亡马，三百人食之。而后，府官欲刑，穆公曰：不以畜伤人。后，穆公困于冂，三百壮士争相赴死，遂围解。自此，我大秦之勇武也响彻九鼎大地，无数勇武之士都争相涌入我大秦，为何？”
“便是这‘人贵’于畜的人贵二字，而今，竟然以畜伤人，畜贵于人，我大秦王朝溃苡！大祸将至而不自知，诸位日后百年，如何于九泉之下面对大秦诸代先王。”张小石的语声一开始还比较缓和，但是随着话语，他的声调越来越高，有点似高山之上传来山峰倒塌的巨响一般，滚滚回荡，绕耳不绝。到了最后，张小石已经是声色俱厉的喊道，语声声嘶力竭，极尽肺腑之言。
大殿一时寂静，落地无声。
深沉而又调皮的大秦王宫，终于为张小石的一袭话给镇住了。
所有人在白澜这件事情的考虑上，或者说，在大秦的任何事情上，都是想着自己的利益，没有人是为整个大秦考虑的，只有张小石一个，不，应该说，只有张小石的死友蒙毅，一个。
只有蒙毅是站在了整个大秦的利益上，去考虑问题的。
只有蒙毅一人，一人而已。
张小石又一次借用了死友蒙毅的话语，只不过其中很多原本的语言都被他精心窜改了，好不容易才组织起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句子，以他半桶水的境界，还真是难为了他。
蒙毅，还在那个荒凉的大西北没有回来。这是张小石来到帝都以后才知道的事情，原本张小石还以为，自己在被盖聂打伤的那段养伤的日子里，蒙毅就已经回来了呢。
可惜，一心为国的蒙毅，在帝君的授意下，还没有回来。
“呼，呼，……”轻轻的呼吸声一阵阵的在大殿上微微荡起，这是不谙武者之术的文官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大殿上惊起的的奇闻。
从来没有过的奇闻，大秦的议事大殿会因为寂静而听到呼吸声。
当然，除了呼吸声，还有帝君赢政屏风后传来的一声干瘪的咳嗽声。
蓦地，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好一句不以畜伤人，笑煞我大秦上下。”仲父吕不韦神情凝重的符合张小石道，“大秦自穆公起，方才在这混茫的红尘中取得一席之地，而今仅仅过去五百年，我大秦就把立国之本忘的一干二净，真是笑煞人也。”
这个时候，也只有仲父吕不韦，张小石名义上的自己人，才敢出面支持张小石，盖因张小石的话题过于沉重，无人能接的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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