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来越多，走到马城神殿的时候，九十八人变成了一百三十四人，比驻守在马城神殿的教徒还多二十人。
三个灰衣助祭看到这架势都惊呆了，反应过来后也立即向神子行礼。
黑衣司铎得到消息后亲自出来迎接，脸上甚至还有些激动：“神子，您终于归位了！”
庄默：“好说好说。”
他太过理直气壮，身后又跟了太多教徒，黑衣司铎仅剩的那点怀疑也消失不见，引着人往殿内走。
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前殿，黑衣司铎说道：“神子，主教大人只愿意见你一人。”
庄默不答应，死死抱着小老大：“这孩子离不开我。”
黑衣司铎看着这个貌似很普通的人类幼童，心肝都颤了三颤。
这不会就是那个“三岁幼童大战八级异种”中的三岁幼童吧？神子怎么把这祖宗带来了？
但想到教皇的嘱咐，司铎还是尽力劝道：“要不我帮您看着孩子？”
庄默把小老大递出去，小老大立刻露了点S级能量，顺便搭配一脸生人勿近。
司铎：“……”
这这这，竟然真的是S级！
神啊！怎么会有这么小的S级？！
庄默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疑问，好心解惑道：“这孩子是被神偏爱的孩子，我特意带他来让主教认识一下。”
司铎：他还能说什么？虽然主教大人的确说了只见神子，但他也拦不住一位S级啊！
当然，司铎也有一些私心，他害怕主教大人受温灵蒙骗，不肯承认新神子的身份，对神子下杀手。
有一位S级在身边，哪怕这个S级是个幼童，但最起码可以保证神子的安全。
庄默转头给了胡贺一个安心的眼神，抱着小老大大摇大摆地走向后殿。
通往后殿的走廊有些幽暗，路还没走到尽头，庄默就闻到了腐朽的气息。
他给自己和小老大都戴上了过滤口罩，才继续往前走。
前方出现亮光，庄默知道那就是路的尽头。
他跟着黑衣司铎，慢慢走到了后殿。
跟前殿一样，这是一栋看起来偏欧式的建筑。
雕花的立柱和褪色的壁画都证明了这曾经应该是一座真正的教堂。
跟前殿处处是人的热闹不同，后殿太过安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庄默把小老大放到地面上，仰头看向那个高高在上的主座。
柔和的灯光下，主座上坐着一个穿着黄袍子的老人。
不用问也知道，他就是马城神殿的主教，尤金。
庄默在打量尤金的同时，尤金因衰老而耷拉着的眼睛突然锐利。
他也在看着这个左样，以及他身边的幼童。
就在尤金刚想要说话的时候，庄默走上前，随便找了个座位，一屁股坐下了。
小老大一本正经地坐在了他的旁边。
“你好你好，主教大人，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新来的神子，我叫左样。”庄默友善地露出八颗牙。
尤金看着他，几秒后才开口：“你杀了温灵。”
庄默点头：“对，替神清理门户是我应该做的。”
尤金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格雷西说你是神子，可在你身上，我看不到对神的虔诚。”
这位主教在说话时的神色和语气依然十分平和，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这个嘛，我是神真正的孩子，你见过儿子对爹虔诚的吗？不需要，根本不需要。”庄默随口胡说。
尤金脸上皱巴的面皮提紧起来，似乎对这句话很感兴趣。
他不感到意外，因为他在格雷西身上也看不到这种虔诚，但格雷西是神最宠爱的孩子，是教皇最信任的人。
难道神子神女真的就那么与众不同吗？神到底给了他们什么样的偏爱？
衰老带给尤金的不止是身体机能的退化，还有更多的思考和不解。
“我已经老了，”尤金的语气有些叹息，“我会如愿放尽罪恶的血而死。”
“神子，你告诉我，在我死后，我能见到慈爱的神吗？”
古老的钟表滴滴答，庄默的语气突然变得深沉。
“这个我也不知道，因为我还没有死过。”
他的回答令尤金愣了一下。
年迈的主教沉默片刻，他没想到这个左样竟然连装都不愿意装。
他有些愤怒，但他已经老了，愤怒不再像年轻时一样怒火中烧。
他的表情严肃了少许，面部因激动而有些泛红：“作为神的孩子，以干净的灵魂死去后，自然是能见到神的。”
“你不信神，你不是神子。”
“你和格雷西联手编织了一个谎言，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他只一句句质问，并没有向庄默出手。
“我就是神子，”庄默面不改色，“你一个主教，怎么能质疑神子神女呢？这跟质疑神有什么区别？”
“当你的想法跟神子的想法不同时，不用怀疑，肯定是你的问题！”
“而且你去外面问问，大家都知道我是神子！”
尤金听了这话后叹息道：“是啊，很多人认为你是真正的神子。”
庄默觉得尤金有些奇怪，他既然虔诚得不得了，又认定自己是假神子，按理说应该直接下杀手。
但这位主教一直不出手，反而神神叨叨地说了不少话。
他到底想跟自己说什么？或者说，他到底还打不打了？
庄默连小老大都准备好了，还带了一堆教徒准备来接手马城神殿。
结果这主教的反应有点出人意料。
能不打，庄默当然也不想打。
尤金最好能死得悄无声息的，好让他顺利接手马城神殿。
庄默正在思量着，这时，尤金从主座上走了下来。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出手，就是因为要安抚教众的心。
左样是假神子，温灵才是真神子。
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
但那些单纯的教众却被欺瞒。
他要在教众的面前揭露左样的真面目，而不是使左样安静地死去。
马城神殿经不起接连死亡“两位神子”的动荡。
只有揭露左样，证明真相，才能使教众不会彷徨，不会怀疑神。
这一切都是左样的错，而不是那些被欺骗之人的错。
“左样，随我去前殿吧，”尤金说道，“让神的孩子们来评判，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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