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看着被称作金乌的男人，太阳穴忍不住跳了几下。
“主子，都处理好了。”
“尾巴扫干净了吗？”
“打扫干净了，不会有人查到他们来过扬州。”
“这段时间警惕些。”
“是。”
金乌离开后，林如海神色复杂的看着黛玉。
“爹爹，我有什么不妥的吗？”
黛玉今天故意在林如海面前表现了自己的另一面，可是在看到林如海如今的样子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安。
“玉儿，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
“作为您唯一的女儿，林家的少主，这些都是我应该学的东西。”
“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你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林如海叹道。
“那我应该是什么样子？活在您的羽翼之下，遇到事情只能以泪洗面？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只会读书写字，一身的文人傲骨？”
“亦或者每天和账本打交道，处理不完的人际关系，做不完的琐碎小事？等到成年之后，由您给我择一门当户对的婚事，被困在小小的后院之中，等着那点自欺欺人的恩爱？”黛玉冷笑着问道。
“为父只希望你能平安喜乐的过完一生，外面的风雨有为父替你挡着。如今我竟不知道我看不到的地方，我娇养的女儿都经历了些什么？”林如海有些无措的看着黛玉。
“爹爹，我不仅是您的女儿，还是林家嫡系唯一的接班人，我的人生注定不会像平常女子那样。”
“玉儿，什么接班人，什么血脉传承，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林家的担子太重，不是你那单薄的肩膀就能扛起来的！”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我扛不起来？”
“你自己的身体自己难道不清楚吗？玉儿，我们可以过继族中的孩子，也可以花大精力培养族中的子弟！”
“爹爹，这些是我的责任，我既然享受了林家嫡女带来的荣耀，就要承担林氏嫡女要担的责任。”
“我不许！”林如海吼道。
“族老已经做了决定，黑甲十卫也已认主，父亲您更改不了的。”
“我是林氏家主！”
“正因为您是家主！”
“你到底要做什么？”林如海低吼道。
“爹爹，您对母亲的感情纵容了她的行为，若不是有黑甲卫在，您将成为林氏的罪人。”
“作为母亲的女儿，她的做的一切我都要承担起来。我这么做不仅是因为我是林氏嫡女，还因为我要给母亲赎罪。”提到贾敏，黛玉的眼里全是痛苦和无奈。
“你母亲做下的一切都是我的原因，就是赎罪也该由我来才是。稚子何辜，你又能改变什么？”
“爹爹您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以往雾蒙蒙的眸子此刻无比的坚定。
“你知道你若踏出这一步，以后要经历些什么吗？”林如海心痛的问道。
“父亲，这是我的选择！”
“我错了，我就不该把你充做男孩养，我应该听你母亲的！”林如海颓废的坐了下来。
“草木一秋，人活一世，我希望在我老的时候我能对自己说:今生无憾。爹爹，我知道您都是为我着想，您怕我会受苦。只是这件事是我自己的选择，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至少此时此刻我是幸福的。”
“是我无能啊！”林如海失魂落魄的走出了书房。
黛玉看着林如海的背影，心中充满了酸涩，只是有些事情早就没有了回头路。
“姑娘？”乌衣担忧的看着她。
“我没事。”
主仆几人离开了书房，晚风带着蛙鸣迎面而来。
“父亲去梅姨娘那里了？”
“是。”
“让人不要懈怠了梅姨娘，她的月例以后和我一样，府中的东西优先供应梅姨娘。”
“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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