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周淮民的吼声惊得树杈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二狗子慌不择路往仓库区跑,脚下一滑摔在煤堆上。周淮民扑过去时,看见他怀里揣着的不是公款,竟是半袋玉米面。
马仁礼带着保卫科的人赶到时,周淮民正把玉米面倒回麻袋。二狗子鼻青脸肿地跪在地上,嘴里嘟囔着"爹三天没吃饭了"。马仁礼的三角眼在镜片后转得飞快:"小周同志,这盗窃集体财产……"
"马科长。"周淮民突然打断,"您上周批给后勤部的玉米面指标,是不是少了二十斤?"他掏出记事本翻到某一页,"老刘头来领粮时,您说仓库有耗子啃了袋子。"
马仁礼的脸色瞬间变得像发霉的馒头,保卫科长老李凑过来看本子上的记录,钢笔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老马,这……"
"误会!都是误会!"马仁礼掏出手帕擦汗,"这不就是那二十斤嘛!我让二狗子来取,哪知道这小子慌里慌张的。"他踢了踢二狗子的麻袋,玉米粒从破口处沙沙漏出来。
周淮民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粒玉米放进嘴里:"抚顺的玉米含糖量高,可这粒……"他突然站起来,把玉米粒拍在马仁礼胸口,"是陈年的!您批给老刘头的,是去年仓库里发霉的那批?"
"都散了吧!"保卫科长突然发话,"老马,明天把采购账本送到厂办。"他冲周淮民使个眼色,两人走到仓库后墙根,老李掏出包大前门:"小周,你小子眼睛够毒啊。"
周淮民接过烟没点,夹在耳朵上:"李哥,抚顺粮库的老张头托我给您带了两斤榛子。"他压低声音,"上周二狗子他爹在仓库门口晕倒,老刘头来找马科长批药费……"
老李的烟头在夜色里明灭:"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我听说马仁礼最近和黑市的人……"他突然噤声,远处手电筒光柱扫过来,照见马仁礼鬼鬼祟祟往卡车斗里搬东西。
"谁?"他抄起手电筒照过去,看见个穿红格子衬衫的姑娘蹲在地上,手里攥着块布料。姑娘抬起头,月光照亮她左脸巴掌大的胎记——正是总在胡同口摆摊的秦寡妇家闺女,秦淮茹。
"周大哥!"她慌忙把布料往身后藏,"我、我娘的褥子破了……"话没说完,眼泪已经吧嗒吧嗒掉在布面上。周淮民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青紫的指痕,像是被人狠狠掐过。
他脱下工作服罩在她身上:"跟我来。"走到门口突然停下,"你刚才拿的是卡其布?那是要发往纺织厂的……"话音未落,仓库外突然传来卡车启动的声音。
周淮民冲出去时,正看见马仁礼的卡车碾过地上的水洼,泥水溅在"安全生产"的标语上。他摸出车钥匙,吉普车的引擎声惊醒了值班的老张头:"小周!这么晚去哪?"
"追失窃的物资!"他猛打方向盘,车灯划破夜色。后视镜里,秦淮茹攥着布料缩在座位角落,胎记在车灯下泛着诡异的红。
"马科长,这是要往哪送货啊?"他跳下车,看见驴车上堆着印有"红星轧钢厂"的麻袋,正是昨天刚到的东北大米。
马仁礼的眼镜滑到鼻尖:"小周同志,这、这是给乡下亲戚的……"
"亲戚?"周淮民突然笑了,从麻袋里抓起把大米,"抚顺的大米颗粒饱满,可这米……"他捏碎一粒放进嘴里,"是掺了砂子的陈米!"
"小周啊,这批螺纹钢的调拨单……"对面桌的老会计王德发推了推玳瑁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在账本和周淮民之间来回逡巡。
周淮民把钢笔往账本上一扣,金属笔帽在红木桌面敲出清脆的响。他抬头时嘴角挂着笑,眼神却像X光机似的扫过王德发的账册:"王师傅,这批25mm三级螺纹钢的采购价,怎么比上个月贵了八分钱?"
办公室里其他采购员都停下了动作。新来的小张端着搪瓷缸子凑过来,缸壁上还沾着茶叶沫子。王德发的额角沁出细汗,他扯了扯的确良衬衫的领口:"这、这是供销科李主任特批的……"
门外传来脚步声,秦淮茹端着铝饭盒探进头来。她今天换了件碎花衬衫,领口扣子松了两颗,露出锁骨上浅浅的汗毛:"周采购员,我给您送午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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