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诺伊哈克照常准备在宫殿里开朝会。
当他走到宫殿偏门时，近秘卢纳里伫立在门口，跟个雕像似的一动也不动。
诺伊哈克见自己的近秘杵在那里也不与自己请安，心中顿生疑惑想要问责卢纳里。
可当他一步走向前，看到的却是卢纳里紧闭双目，口鼻呼出淡淡气息。
“睡着了？”
罢了，卢纳里整日陪在自己身边协助事务，既是因公劳累那也不必怪罪。
诺伊哈克推开偏门走进过道里，等踏进去的一刹那，冷风拂过他的脸庞。
“这么快就到吹冷风的季节了吗？”
壮起声势的诺伊哈克走向通道的尽头，内殿的门缝里隐隐约约能看到正亮着。
他来到内殿的门前，又伸手推开那扇隔开自己与光明的门扉。
等两扇门被推开，诺伊哈克背后传来一股恶寒。
他低头看去，自己的皇袍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过去战斗时穿的兵甲。
诺伊哈克仰起头不可置信地走进殿内，竖在两排的司官们并非是他所熟悉的面孔，而是能勾起他内心深处恐惧的面孔。
一个个昔日的长辈盯着自己，诺伊哈克的腿竟不自觉地有些软弱。
他拼尽勇气来到殿内中央，却发现自己平日里所坐的皇位上有三个人挤在那，其中一个人还背对着他。
皇位上的另外两个人注意到诺伊哈克的到来，纷纷将目光投射于他。
坐在皇位右边的是自己的儿子诺埃尔，或者说该叫——兮夜明。
兮夜明的嘴唇眯出一丝笑意，眼里似含讽刺之色的盯住自己的生父，坐在皇位一侧的他像是个得势的小孩子。
而当诺伊哈克望向右边的人时，他吓得后退了两步。
他的父皇也就是先帝伊凡正悲哀地漠视他的一举一动。
“等等，父皇你还活着……？”
诺伊哈克失去力气跪倒在地，他认为父皇出现在自己面前只为了一件事。
那就是十七年前的皇位之争。
在听到诺伊哈克扑通一声跪下后，背对着他的那位神秘人转向面对自己。
“怎么可能……”
若是见到父皇伊凡，诺伊哈克会吓到跪拜，那这位便是令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全身麻木开来。
“爷爷，怎么在这里……”
于诺伊哈克前两位的皇帝，世称修罗皇帝的“非天”睥睨着自己的皇孙。
“父亲，父亲！”
在宫殿的一侧，哭得梨花带雨的菲亚被一群士兵拎了上来。
两个士兵上来押住他，而诺伊哈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兮夜明给士兵使了个眼色把菲亚带下去。
“父亲，我不想死……！”
“菲亚……”
直到最后女儿都在喊着自己救她，而诺伊哈克什么都做不到。
他悲痛地看向皇位上的兮夜明，眼眶里打转着泪水像是在质问儿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修罗皇帝非天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拔出旁边士兵剑鞘的剑向诺伊哈克靠近。
“饶了我，爷爷……！”
非天并未因为皇孙的求饶就停下步伐，他面无表情地站到诺伊哈克身前，高高举起那柄剑。
“饶了我，饶了我吧……！”
……
寝床上的诺伊哈克猛地睁开双眼，两只手伸向半空大喊道：“饶了我——！”
在几下喘息后诺伊哈克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是在做梦……
“陛下，臣等听见皇寝中有呼喊，请问——”
门外传来守卫急切的敲门声和询问。
诺伊哈克恢复了冷静，“我没事，你们退下吧。”
“是。”
当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走远后，诺伊哈克扭头看向了窗外的月亮。
“也许，我该去看看那个孩子。”
——
“都动作勤快点，”卢纳里在收拾仓库的仆人后面催促道，“最近夜里陛下突发噩梦，宫里买了大量的安梦香，必须得储存在干燥的仓库里，一刻也不能等。”
突然间，一本红册子掉落到卢纳里的脚边。
“这是？”
卢纳里俯下身观察起那本红册子，封皮上用精致的字体写着“龙凤壁合，文定吉祥”。
“好像是先帝那会的订婚书？”
按理说既然是放置在皇宫里，那八成是先帝为某位公主或者皇子指定的婚配，可……
“怎么没听说过呢？”
陛下那代的皇子就剩下皇帝一个独苗了，公主更是没几个，全都被监管着，若是身负婚约得有人站出来说明才对。
“莫非是已逝皇子的婚配吗？”
卢纳里心想自己作为皇帝近秘，应该有权利观看这里面的内容。
他捡起那本婚书，拍落表层的灰尘准备对里面的人名一看究竟。
一位女佣站在仓库门口喊问道：“卢纳里大人，这里的器件该如何处置？”
“哦，等我来看看。”
卢纳里转过身刚想去查看，眼睛又不自觉地瞄向那本婚书。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婚书被卢纳里收进囊中，他决定等到空闲时再去查清其中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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