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宾利猛地睁开眼睛，终于从地上弹了起来。
他看看时间，瞬间瞪大眼睛。
“糟了！睡过头了！”
他惊呼，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裤子穿反，衬衫扣子错位，领带歪歪扭扭。
他抓起公文包，冲出家门。
“迟到了迟到了……这个鬼样子，肯定又要被领导和老爸骂了……啊啊啊不管了……”
他一路狂奔冲向公司，在办公楼下与莉莎擦肩而过。
莉莎是另一家公司的职员，这会儿早就上了一个半小时的班。
不过，她面色憔悴，黑眼圈浓重，轻微发胖，显得心事重重。
几分钟前，组长放下手中的文件，关切地看着莉莎。
“莉莎，你最近状态不太对劲啊。”
莉莎一脸快哭了的模样，低着头，不敢看组长的眼睛。
“我……我没事……”
组长叹口气：“你脸色很差，眼睛还红彤彤的，是不是哭过？”
莉莎摸摸自己的脸，苦笑。
“莉莎，你还年轻，最先要学会的，是放下多余的共情能力。”组长意有所指。
莉莎咬了咬唇，瞟了眼周围，组长照顾到她的面子，没让尤拉等一众同事听见两人之间的对话。
组长突然道：“要不你下楼透透气吧，别把自己逼太紧了。”
莉莎点点头：“好……”
她起身走出办公室。
走廊里，同事们忙碌的身影来回穿梭。
这一幕稀松平常，但莉莎突然有种格格不入的自卑感。
“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理智告诉她，这种想法十分莫名其妙。
办公楼下，莉莎停住脚步。
她看到新开的安神堂里人来人往。
“这么多人……都是去看病的吗？”
她想起自己最近的身体状况，总是胸闷、泪失禁、食欲变大，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或许……我也该去看看……”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进了安神堂。
“你好，我想咨询一下体检套餐。”
精灵员工热情接待：“我们有多种套餐，请问您需要哪一种？”
莉莎看看价目表，眼花缭乱。
“有没有……最快的那种？”
精灵员工推荐：“基础套餐最快，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完成。”
莉莎咬咬牙：“好，就这个。”
她付完钱，拿到一块特制竹简，走向检查室。
突然，她停住脚步，一脸懊恼，“等等……我为什么要体检？
“工作还有一堆棘手的问题等着解决，我哪有时间浪费在这里？”
她自言自语，转身想走。
“莉莎小姐，您好。”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莉莎回头，是刚才的精灵员工。
“您看起来很疲惫，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精灵员工关切地问。
莉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只是个陌生人而已，她也只想退掉刚买的体检套餐呢。
其实，精灵员工是来给她送养生茶的。
“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我看您不太开心，帮您选了一款立春茉莉佛手茶。”
莉莎接过茶杯，还没喝上，就觉得心头暖暖的，“谢谢你。”
精灵员工劝道：“等您做完检查，记得找白医生多问问调理方法，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她握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莉莎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点头。
“好的……谢谢你。”
四十分钟后，莉莎把手腕放到脉枕上，看着白芷给自己把脉。
莉莎眼神放空，思绪纷繁复杂。
她的位面……到底该怎么办？
瘟疫、绝症……位面上的生灵都在受苦……
她心如刀绞，都是因为自己学艺不精，不能救他们脱离苦海……
该怎样做，才能阻止公司的其他人，不要对那个位面进行深度清理呢？
清理会死很多病人，可不清理，会有更多人被传染……
莉莎长长叹了口气。
对面的白芷，已经收回手，打开莉莎的报告，解析起来：
“血压偏高……心率不齐……失眠……”
一个个不健康的指标，让莉莎心惊。
“原来……我的身体已经这么差了……”她苦笑。
白芷忽然问了个与生病没有关系的问题：“您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莉莎迟疑地点点头，稍微透露了点自己工作上的事。
两人就着这个话题，轻声地聊着。
或许是气氛太适合倾诉，又或许是白医生有着人格魅力，让客人愿意毫无保留地信任她。
莉莎越说越多，说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向白芷倾诉，自己没能保护好子民，看到他们痛苦死去，她比谁都难受，却又无能为力。
莉莎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神明，她陷入深深的自责和绝望中。
终于，泪水再也压抑不住，落了下来。
白芷递给她一张纸巾。
“别着急，慢慢说。”
莉莎擦擦眼泪，颠三倒四地将内心的苦水全都吐露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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