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手，赵玉恒示意寺正过来，“将笔墨备好，在场所有人的话，都必须记录下来，记载在册。”
李姨娘身子一抖，有些腿软。若不是林棉扶着她，她怕是又要跪回地上去。
“元嘉，当堂作伪的人，应当如何处置。”
见赵玉恒问自己，杜元嘉方从门外走进来，站到赵玉恒身旁，“依法，应杖责二十。”
实际上，这是杜元嘉随口杜撰的。
而林梓指着门上胳膊粗的门栓，笑道：“殿下，今儿并未带杀威棒来，我瞧着这门栓结实得很。”
李姨娘顺着林梓的声音看去，瞧见她指着的是大门的『插』门棍，全是实心的木头，二十棍下去怕是得爬着回房。
她上下牙齿开始打颤，盯着门栓满脸恐慌。
“阻碍供证的人，又该如何处置？”赵玉恒没有停下自己的话，笑意盈盈。
只是，他的笑容总让人感到寒意。
“回殿下的话。”杜元嘉明白赵玉恒的意思，接道，“应拘刑三日，以示惩戒。”
赵玉恒转头，看向林老爷笑道：“你可清楚？”
林老爷早已冷汗直下，见赵玉恒问他，更觉恐慌，“回殿下，下官明白。”
这分明就已经是明着警告他，不许给李姨娘施压，也不许阻碍李姨娘说真话。
王氏的脸『色』已经差到极致，她藏在袖中的手微微发抖，脸『色』泛红，咬紧牙齿不叫她自己失态。
“殿下！”李姨娘扑通跪在地上，声音听着都叫人觉得疼，“殿下，我说，我什么都说。”
右手扶住侧边额头，李姨娘的招供在赵玉恒意料之中，“你说。”
“殿下，我怀疑是夫人诬陷我。”李姨娘说出这句话，将头抬起，面上已不再害怕。
“怀疑？”赵玉恒重复一遍。
“殿下，我没有证据，但也只有她会这样做！”李姨娘说到此处，眼泪开始往下淌，“她一贯看我们母子二人不顺眼，从来都想要将我们二人除之门外。”
“我和阿棉的月钱，从来都是不够的，就连丫鬟小厮都能欺到我们头上。”
说到痛处，李姨娘抹了一把泪，“阿棉自小身子骨就不好，还常常同我一起吃苦，还经常跟着我吃不饱饭。”
“要不是阿棉不读书会被人笑话，她大抵也是不会叫阿棉进学的。”
林梓站在一旁，想起了当时林栊对林棉的鄙夷，想起了那一声‘庶子’，不觉心里有些难受。
“我们好容易苦日子熬到头，阿棉中了举，入了老爷的眼，现在她又想要叫我们母子二人背上罪名。”
李姨娘大哭，将头磕在地上发出巨响，“还请殿下明察，还请殿下还我母子二人清白！”
林老爷瞧李姨娘实在哭的可怜，又见王氏面如白纸，再撑不下去，才低声骂道：“你真叫我失望。”
他原本以为，王氏只是不喜欢林棉而已，却不知她做下这样多的手脚，叫他的子嗣吃苦。
王氏的脸，干脆一点血『色』也消失不见。
“王氏，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赵玉恒对李姨娘的诉苦无动于衷。
于他而言，这都是不相干的事情。他需要的，只是结果，而非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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