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今今湿漉漉的脑瓜从毛绒睡衣里钻出来，立马就去抓池霁淮的手，拦着他不许再去干别的事情。
这件睡衣很宽大舒适，长度刚好盖住屁股，浴室里还残存着热气也并不冷。
池霁淮眼神扫过藤今今裸露在外的两条细白的长腿，又看着那双固执的眼睛，索性不再强行转身去拿那条睡裤。
转而伸手去拿放在架子上的吹风机。
手刚伸出去，两个人的距离再次缩短，身体的感受让他不能视而不见。
他垂眸看着怀里人的耳尖和脸颊都红得滴血，但却硬要去扒他的裤腰。
池霁淮及时伸手制止藤今今的动作，大手牢牢捏住他的手背。
两个人对峙一瞬，他开口时语调低沉嘶哑。
“你不用这样。”
他把藤今今的手提到唇边轻吻一下才放开，把人揽着站到镜子前。
藤今今看着池霁淮插上吹风机试了一下温度，在吹风机嗡鸣的声音响起时，他钻进那个温热的怀里，无比清晰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响起，“可是我愿意。”
他踮起脚在池霁淮唇上亲了一下，柔软的调子很认真，“我喜欢你。”
藤今今看着那双黑眸中晦暗缠绕的情绪，很快就垂下眼皮自顾自地忙活起来。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
以往其实也没有过几次，且都是池霁淮抓着他的手引导着他来做。
这样第一次独立完成，难免有些生疏。
他扎在池霁淮怀里，感受着后脑穿过发丝的那只轻柔的手，时不时就要抬起头来，顶着红扑扑的脸偷偷看池霁淮一眼，轻声问：“是这样嘛？这样舒服吗？”
直到藤今今的头发彻底被吹干，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他就有些顾不上手上的动作了。
池霁淮隐忍地握住那只纤弱的手，低声哄着怀里的人，“再这样手腕会疼，我先抱你出去好不好？”
“不好。”
藤今今埋在他怀里，说什么也不干，一定要做完了才行。
两个人最后收拾完所有的事躺到床上已经不知道是几点，池霁淮刚上床，藤今今就钻进他的被窝。
藤今今能感受到，比起在荒郊野外的那次对视，池霁淮的情绪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了。
但他依旧不说话，藤今今说什么问什么他都会回应，但他却不主动和他说什么。
他想问池霁淮是不是还在因为他之前说不喜欢他生气。
又想问池霁淮是不是还在为了他躲开他的吻甩开他的手而难过。
他很在意，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乱七八糟的思绪都挤在脑子里，让他觉得胸口闷闷的。
黑暗中，两道身影紧密相贴，一丝缝隙都不留。
藤今今听着耳边强有力的心跳，感受着池霁淮抱着自己的力度。
回想起再次相见时，池霁淮那双翻涌着无数情绪的，疲惫又失控的黑眸。
忍不住地去想，池霁淮找了他那么久是不是很累很累。
心里酸酸涩涩的，眼眶温热，在黑暗中看不出红。
他忍不住抬头去看池霁淮的眼睛。
两双眼睛在这咫尺之间对望着，明明谁也没说话，翻涌的情绪却越来越多。
池霁淮轻抚着藤今今脑后柔软的发丝，想把人重新搂进怀里。
藤今今却反常的，没有顺着那力道埋到他的胸口，而是伸出手，探向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
指尖即将落在眼角的时候，被偏头躲开了。
他又固执地去摸。
明明那么黑，可他就是看到那双往日平淡无波的黑眸里泛起的水光。
指尖沾染到一点湿意，紧接着就被人攥住。
积蓄在眼眶中的泪水落下来了，滚烫，可藤今今却觉得指尖的温度更加灼人。
两个人在黑暗中寻找着彼此在对方眸中潮湿的倒影。
藤今今开口的时候轻软的嗓音已经染上哭腔，“你和我说句话。”
他脸上滚落的泪珠被舌尖悉数卷走，轻柔的吻走过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可再怎么样泪水也刹不住似的流。
藤今今不让他亲了，伸手推在他胸口，声音依旧不稳，“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没有。”
池霁淮的声音很轻，他想伸手去擦擦藤今今的脸颊，但却被人固执地拦着。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看着藤今今眼中泛起的水光，最终像是没办法似的，轻轻叹了口气，把人揽进怀里。
藤今今听着耳边的心跳声，感受到池霁淮温热的大掌沿着他的脊骨缓慢地游走。
过了好半晌，他听到头顶响起的声音，沙哑异常，几乎难以辨认。
“不是说，不会走丢吗？”
胸前的衣襟被泪水浸湿。
藤今今掩盖不住的哭腔在黑夜中颤抖着，“对不起……”
他抬起头，冒失地去寻找那片薄唇。
他亲吻着他的唇角，笨拙地回应着池霁淮炽热的吻。
两个人似乎感觉不到累一般。
就这样执着地在彼此的亲吻中感受着温暖，索取着爱意。
在这个寒冷的深夜里，久久不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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