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大厅中央长桌上的光幕，看着W公司的职员一个个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战斗，安吉拉陷入沉思
“这些书一旦公之于众，那么W公司也会像L公司一样坍塌吧？只是过程可能会有些许差异。”
看到Gebura以失去一条手臂为代价清空了整个语言层的舞台，一张笑脸缓缓在她脸上浮现……
“那个……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
安吉拉身旁的罗兰很不理解，虽说拿到书是好事，Gebura也不会真的丢掉手臂，但那样惨烈的胜利无论再怎么高兴也不该露出那种莫名的笑容吧？
“高兴？我怎么了吗？”
安吉拉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刚刚做了什么，只感觉罗兰有些莫名其妙
“……您刚刚的笑容让人心里有点毛毛的……”
可怜的罗兰，不安到连敬语都用了出来
“可能是有点高兴吧……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再接待的过程中无论受到怎样的创伤都能恢复如初这件事？”
“不是这个问题……不动手的话我可以说实话。”
“说吧。”
见安吉拉默认，罗兰逐字说道
“你刚刚就像某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邪恶大反派。”
闻此，安吉拉不禁沉凝一笑
“我一直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是吗？”
回想起自己手脚被切掉被逼着当牛做马，罗兰幡然醒悟
“原来您一直都是这样啊……”
“怎么？你看起来有些害怕？”
罗兰抬头挠着后脑勺不敢与安吉拉对视
“嗐，哪有的事。起码我知道安吉拉不会毫无理由的就切掉我的手脚。”
“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那么过分的事了，但如果你想体验一下别样的乐趣，我也不是不能满足你。”
别样的乐趣，罗兰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像里诺那样当个女孩嘛……好像还不错？
刚有这个想法罗兰便立刻断掉了，那样太可怕了，或许只有毫无节操的男人才会享受成为女人的乐趣
罗兰疯狂地转动着大脑，迅速将话题转移开来
“那个……嗯……虽然现在才问有点奇怪，关于你在脑叶公司时反复执行的那个计划，让L崩塌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差不多，L公司通过自我牺牲将自身从无限循环中领悟的启示授予都市人。”
“如今的L巢支离破碎濒临瓦解，L公司的自毁计划算是成功了。”
罗兰眉头微蹙，表情多了点无奈。现在的他对脑叶公司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一家试图用自身的牺牲救赎都市人的公司。虽然最终结果不如人意，但总归是一群有梦想的人为了他人奉献自己，所以不必去苛责什么
“若真相是这样……那该如何是好？”
罗兰心中暗自思忖，面不改色，内心却在纠结
“成功？不，计划失败了，我彻底毁了他。”
宛如晴天霹雳，罗兰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收获了一个能够左右自己‘选择’的情报，他决定继续问下去，不论会付出什么代价……
“黑夜，白昼……那些现象难道不是计划成功的表现吗？”
安吉拉摇着头风轻云淡地说道
“那只是结束罢了，可从未有人说过计划成功了。”
“……那你说的‘毁了’是指……？”
安吉拉双眼轻合，神情些淡漠、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长叹道
“被擅自创造出来又在无法被满足的欲望中被否定。被囚禁在地下，百万年间不断反复诵读同一本名曰‘痛苦’的书籍。我觉得这是一出悲剧他却说我所经历的已经不足以用悲剧来形容。我还是太天真了，在黑与白的世界里看到一点转瞬即逝的色彩，才发觉自己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悲惨。这是天真且悲惨的我的复仇，也是我给予自己的小小礼物。”
罗兰看着安吉拉的眼睛，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从那对琥珀般的眼里他看到了欲望，对生的渴望对死的恐惧对不公的愤慨对自我的哀伤以及一丝丝独属于人类的特别的……自私……
“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计划实施，碰巧支持我的人不少。所以我就那么做了。我亲手毁掉他精心策划的一切。”
“所以……扭曲现象本不应该发生？”
真相就在眼前，罗兰想亲耳听到答案，那也是他来此，‘无人知晓’的目的之一
安吉拉的态度异常严肃沉稳，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或许？我没必要关注那些事情吧？”
这态度就像在罗兰胸口猛击，冷的不像话，至少不像是罗兰认识的那个安吉拉说出来的
“……”
很快，安吉拉转变了态度，笑着递给了罗兰一本名为《匹诺曹》的异想体之书，那是从哪个书架上拿下来的？还是凭空变出来的？罗兰被自己的思绪干扰，对周遭变化的感知都变得迟钝了不少
“提线木偶渴望变成人类摆脱束缚追求自由，拥有情感的你也能应该够理解吧？”
看着安吉拉手上递来的书籍，罗兰终于回过了神，是非对错他还需要时间考量，此时此刻双手接过书籍才是明智的选择……
“……你说的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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