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若风看着顾朝生。
四年前,自己的徒弟在一个黑暗的树林里,遭到敌人袭击,同时被废掉了武功。
他最终费尽全力,这才把人救出来,而自己也因此身受重伤。
在那时,就连姬若风自己心里都很清楚,对方实力高强,而且杀心很大,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
因为已经把萧瑟救出来了,姬若风也身负重伤,因此他当时也准备放弃抵抗了。
然而。
就在他等待死亡的时候,被人救了下来。
而救下自己的人,便是顾朝生。
姬若风曾经问过,为什么他会出手救自己。
顾朝生当时的回答,是他恰好路过那一片树林,遇到了这件事,便出手了。
按这话的意思是说他多管闲事了。
姬若风自然不相信。
一开始,姬若风将顾朝生当成是敌人故意安排过来的卧底。
假意救他。
实际上却是想从他嘴里套出重要的秘密。
后来才发现,人家根本不屑知道他的秘密。
并且,凡是他打听到他消息,顾朝生反而比他先一步知道了。
之后姬若风见过顾朝生出过一次手。
也就是在那之后,姬若风对顾朝生没有一丝怀疑。
因为他连怀疑的资格都没。
“四年前,琅琊王被定个谋叛的罪名,最终问斩。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充斥着巨大的阴谋。”
顾朝生缓声道,“或许,你们这些年来也查到了关于这件事的不少线索。你们一直想为琅琊王平反。但是否想过,这件事其实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呢。”
姬若风试探的问道:“先生是否知道什么?”
“因为在查某些事的时候,发现我正在查的事情,与当年琅琊王谋反这件事有一些关联。具体关联到哪个程度,我暂时也没有查到。”
姬若风眉头皱了皱。
片刻后,姬若风轻叹道:“先生,你说为了权位,死伤这么多,值吗?”
顾朝生笑了笑:“这样的问题,不应该从你的嘴里问出来。因为你没有这个资格去问。至于答案,我也没办法给。我毕竟只是青城山一名普通弟子,不是吗?”
姬若风刚才紧皱的眉头,这会舒展开。
“先生说得对,与其去想那么多,徒增烦恼,还不如按自己的想法活着。”
顾朝生将茶喝光,站起来突然间举起手。
姬若风一开始并不知道顾朝生想做什么。
直到——
一道剑气徒然生成。
明明距离湖泊还有二十米的距离,但是他却能够感觉得到,那原本静止的波光潋影,此时开始像是在沸腾一样。
很快,那沸腾的湖水,倾刻间形成了波滔汹涌的澎湃。
那湖泊并不是很大。
湖里的水并不足够形成这样澎湃的画面。
可是,姬若风却清楚的看见,明明只是一湖的水,却像是汪洋大海一样,它们正在发出着巨大咆哮声。
那声音,就如同暴风雨来临时的巨浪。
可是,四周没有风。
甚至,明明刚才还有一点微风,此时却静止得连树叶都没有动。
但是湖里的水,却早就翻天倒海般的了。
可不管湖里的水怎么翻滚都好,它们都在湖里的范围,没敢逾越一滴。
“姬堂主,琅琊王当年出事后,命令天启城四守护照顾好六王子。在这方面,其实你是失职的。”
明明顾朝生的话里没有怪罪的意思,可是姬若风却感觉到冷汗直流。
今晚。
月明星稀。
夜色迷人。
就在刚才,还伴着徐徐清风绕清林。
可现在,姬若风却有一种在寒风之中,却不断的冒着冷汗。
“姬堂主也不需要担心,皇权的事情,我没有兴趣去理会,也没想法去参与。当然,这个的前提是皇权的手不要伸得太长。”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让北离皇权,彻底消失。姬堂主,你应该相信我能够做得到。”
姬若风身体在发抖。
别人可能做不到,但他相信,顾朝生能够做得到。
就在这时,顾朝生手指轻轻往前面划过去。
几乎在那么一瞬间,姬若风的身体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一样,笼罩在身上的剑气,随着指剑一划,全部给抽离。
姬若风身体瘫坐在石凳上。
能够坐在百晓堂堂主这个僧伽地,姬若风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当年都差一点死掉都不畏惧。
唯独这一次,他是真的由内心生出了恐惧一般。
姬若风看着顾朝生刚刚指剑劈过去的地方,大地分成两半,就连还在翻江倒海一般的湖水,同样被分成两半。
而看到这个画面的姬若风,整个人都呆住了。
湖水即使被分成了两半,中间出现了一条宽大的道路。
然而,那汹涌澎湃的湖水,依然在不断的翻滚着。
顾朝生背着手从分开两半的湖水中走过。
每走一步,都如同仙人过境一样。
姬若风悄悄的咽了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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