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瑶镇定了下：“我没有撒谎，没有误导您的调查方向，我只是给您提供一个假设。我们做科研也是先立假设，然后通过实验去论证。秦原懂基因编辑技术，又知道M2D基因和猝死相关，我就想到她可能用基因编辑的办法来报复孙川笠。现在既然有亲子鉴定的结果，那就论证我的假设是错的。”
李琛站起来，从办公桌后绕到南宫炀面前，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你找了一家破产的公司，就算老板跑路了，其他员工可没都跑路，怎么都查不到你的订单。好，你可以说他们弄丢了。但是，我问过杨力教授，你这个活儿，一周的时间除非不睡觉，就一个几万块钱的订单，他们犯得上吗？”
南宫炀失望地闭上眼睛，免于罪责并没有让他感到轻松，内心充满了懊悔，细节上考虑得还是不够周密。
李琛又瞪了他们一眼：“对警察说谎干扰办案方向是可以追究刑事责任的，你们应该知道吧？“
苏雪瑶闻言脸色一变，紧了紧手包的带子。
李琛收回目光，大手一挥：“回去吧。”
见李琛不打算追究，苏雪瑶顿时松了口气，正准备脚底抹油，只听南宫炀问道：“所以，你现在相信了吧，我们和孙川笠的死没关系。”
李琛回过头看着他说：“如果没关系，你为什么费这么大周章搞了这些事情出来？”
他又看着苏雪瑶说：“你那天告诉我基因编辑的事，就是在误导我，让我查不出结果最终放弃，对不对？”
他看着他们，目光灼灼：“你们在保护谁？”
南宫炀猛地回过神来，他喊道：“秦原呢？”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揪住李琛的衣领：“秦原在哪里？你告诉我。”
李琛抿着嘴不说话，南宫炀额头上青筋暴起，他脸憋得通红，大吼一声一拳砸在李琛脸上。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你明明知道孙川笠是个畜生，他死不足惜，你到底在为谁主持公道？”
动静吸引来了周围的警察，门口瞬间围满了人，一个个正襟危坐，等待命令。
李琛从地上爬起来，说道：“没事，我不小心摔倒了，大家回去吧。”
他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对南宫炀说道：“你也回去吧，如果查清楚真的没有关系，秦原会回去的。”
他看着南宫炀：“我知道孙川笠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没有人可以自认为正义的化身法外制裁，只要涉及到了犯罪就必须付出代价，任何人都一样。如果孙川笠还活着，我一样会把他揪到法庭上来接受审判。”
南宫炀冷笑一声：“是吗，讲大话谁不会，当年如果你做到了，还会有后面的事吗……”
苏雪瑶闻言脸色变了，她上前猛地拉住南宫炀，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大喊道：“你冷静点，情绪没有用的，我们先离开这里。”
李琛皱皱眉：“你说后面的事，是指什么？”
南宫炀不答，他冷哼一声指着李琛，说道：“如果你继续这样骚扰我们的正常生活，我一定会去告你！”
他转身大步流星离开，苏雪瑶跟在后面跑了出去。
众人纷纷散去，杨冰走过来，查看李琛眼眶处的淤青，李琛龇着牙说道：“臭小子，看着文弱弱的，下手这么狠。”
杨冰说道：“你一直在追查，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虽然你一根筋，但也不是事事如此。我终于明白了，你想证明秦原和这件事无关。”
他说道：“如果若干年后被别人揪出来，恐怕这才是你最害怕看到的吧。”
杨冰一番话让李琛心里五味杂陈，他无话可说，拍了拍杨冰的肩膀，嘟囔一句，果然是我的老搭档。
李琛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说道：“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应该人在省厅了。”
南宫炀拨打秦原的电话，关机。再打，依然关机，并不意外，却依然失落。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的，打开门，屋里空荡荡的，尽管有心理准备，南宫炀的心还是重重地坠落。
他又去了秦原的实验室，李子标在电脑前抬起头看到他，南宫炀一身颓气，胡子拉碴，头发结绺儿，和平日清爽干净的阳光男孩判若两人。
“秦原来过吗？”南宫炀劈头问道。
李子标摇摇头：“从昨天开始就没来，手机也关机了，我正想问你呢。”
南宫炀转身离去。
“她没事吧？”李子标的声音在背后飘来。
南宫炀顾不上，闷头向前走去。
他像个游魂一样四处游荡，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他的脚步千斤重，却机械般停不下来。
不知不觉走到湖边，阳光倒映在湖面，眼睛被晃了一下本能地偏头避开。回望湖面，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跳下去，心里太难受，活着太难了。南宫炀感觉脚已经麻木，浑身瘫软无力，不由得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南宫炀回头看到是苏雪瑶。
苏雪瑶走过来坐在他身边，说道：“我能猜到秦原的计划，但是我没有告诉李琛，我知道，秦原不会伤害无辜的人，我已经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我不想再背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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