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你从前还要许配给她？”嘉宝话里怪酸的。
“嗯。那是从前。”柳修竹承认。
“我看现在她也对你余情未了。你都这样了，她还千里迢迢来找你，怎么，这是要带你进京？”嘉宝越说越气。
柳修竹拿起桌上的小棉球，沾了些药酒。
“妻主莫生气，我跟表姐之间是清白的。”
“清白？她看你的眼神就不清白。她还……”
柳修竹拿起棉球按在嘉宝嘴角，“嗷嗷嗷。你轻点！会不会伺候人！”嘉宝怒道。
她怀疑柳修竹是在替他表姐报仇！
柳修竹低头：“妻主，我确实有回京的打算。”
嘉宝一惊，不是，你还揣着我的崽呢，这就要跑？
她立即握住柳修竹的手：“你不是怀孕了么？你骗我的？”
柳修竹垂眸：“我怎敢欺骗妻主，是真的。”
说着柳修竹拂起自己层层叠叠的衣袖，露出一截白净有力的手腕。
嘉宝对这个世界男子怀孕的事一无所知，只见柳修竹手腕内侧出现了一块红色印记，像是一朵梅花的形状。
“这是……”
“怀孕的男子，手腕内侧都会出现这种红色印记，做不得假。”
嘉宝咳嗽一声：“我知道。”心里却十分高兴，拉着他的手腕，把那朵小红花看了又看。
柳修竹把她那欢喜的模样看在眼里，目光中流露出一份温柔。
半晌，嘉宝才猛然回过神道：“你要回京？你现在这样怎么回去？就算等你生完孩子，也不能抛下我和孩子啊。”
柳修竹微微蹙眉，手按在自己小腹上。如果今夜没被发现，他是不会这么早告诉嘉宝他要回京的。
他只会在某日留书一封，带上柳星洲默默离去。而他回到京城，要仰仗的人就是那姝一家。
眼下，计划全被打乱了。
“行了，我陪你回京，替你报仇。”嘉宝忽然下定决心。孩子都替她生了，总要给人家撑腰。
柳修竹抬眸，看向嘉宝，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可知我的仇人是谁？”
“总归是京城里某个权贵。”嘉宝满不在乎的道。
“看来你还不傻。”柳修竹苦笑，“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孩子给你，你不必蹚柳家这趟浑水。”
“难道你忍心自己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爹？我是女人，我又不会养孩子。”嘉宝祭出“渣女”语录。
柳修竹看她一眼，“你总会给他一口吃的。”
嘉宝：“那可说不准，万一我有了新欢……”
柳修竹忽然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是痛苦和纠结。谁不想过平静幸福的生活，但他不行。
“我陪你上京，这事就这么定了。至于如何报仇，日后再慢慢商量，眼下你先安心养胎，明日我就叫大夫来给你把脉。”
“妻主……”柳修竹的声音哽住了，今夜他跟那姝见面被发现，他原以为嘉宝会大发雷霆，嘉宝确实怒火中烧跟那姝打斗起来。
柳修竹知道自己怀了孩子，倒是有把握嘉宝不会太严厉的惩罚他，但他没想到，嘉宝竟会这样对他。
她选择陪他一起回京！
柳修竹再次凝视他嫁了两年多的女人，第一次发现她英气的眉眼是那样动人心魄，叫人沉溺其中。
嘉宝拉着他的手，将他扶上床，“过去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你往后可不能再跟你那表姐有什么瓜葛。”
柳修竹微微点头，算是应下。其实从前的他心高气傲，还真看不上他那个表姐，这是家里安排的亲事。
当时柳家出事，那姝府上也没有第一次时间出手相助，甚至还解除了二人的婚约，以防被牵连。
那家和柳家是隔了几代的表亲，所以没受到波及。那时柳家人被打入大牢，那姝偷偷来见过柳修竹一面，说是让他再等等，她会尽力想办法救他。
结果柳修竹等到的就是他和弟弟被充做官伎的消息。柳修竹早已对那姝没了指望。没想到他被嘉宝救出来后，那姝倒是找到了他。
柳家已经倒了，柳修竹像个溺水的人，需要抓住一切可利用的资源，自然不能断了那姝这条线。
那姝既不想在明面上跟柳家沾上关系，又觊觎柳修竹的美貌。
她提出让柳修竹跟她回京，做她的外室。骄傲如柳修竹自然不肯。
“你跟着我，总好过给一个无赖做侧侍。”
柳修竹面上没有明确回绝，只是虚与委蛇。但那姝渐渐失去耐心，这次来就是想强行带走柳修竹。
柳修竹将过去的这些事都同嘉宝讲了，解释自己对那姝并没有私情，只是想利用她，才不得不跟她联系。
嘉宝安慰柳修竹几句，又对他道：“今日的事，你不许私下为难苏彦。他是个老实的。”
柳修竹把手脚伸过来，紧紧抱着嘉宝：“知道了。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
*
苏彦和柳星洲其实都没睡，今晚闹出这么大事。妻主还不知要怎么大发雷霆。二人都在隔壁静静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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