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眼帘微垂，默默聆听。
血衣卫、玄蛇卫，应该都属于斩妖司这类特殊机构，负责缉拿、刺探、甄别、斩首等行动，受国主或者说教派教主统领，地位与实力非同一般。
“至于我施展的血刺秘术，乃是配合血神教‘血衣神功’的一种秘术，可使气血脱离经络依旧保持活性，进行诡异攻击，甚至能够吸取他人气血……”
“不过秘术在血衣神教中，只有少数人有资格获得。”
曹洪将自己所知晓的信息，倒豆子般，尽数讲述出来。
说完后，曹洪看向张元，迟疑问道：“敢问龙王大人，是否也修练过血衣神功？”
张元点点头，方才与曹洪交手时，他施展过血衣神功，况且曹洪、木道人性命握在自己手里，透露点底细，也无不可。
曹洪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龙王大人，你应该来自大雪国，对我们西域诸国不太了解，西域诸国崇尚魔神一脉，表面上由皇权统治，私底下则是教派统治一国。”
赤鸠国主要是血神教、燕国则是黑蛇教，这点信息张元早就知晓。
“而我等修练魔神功法，虽然比起大雪国武夫更强，甚至媲美炼气士，但实际上，不过只是芸芸众生，是那高高在上之人的棋子罢了。”
说到此处，曹洪面露纠结之色，满脸苦涩。
张元眉毛一挑，面具后的面庞露出一丝凝重，他捕捉到曹洪话中的重点，因为他曾与血神教的人接触过，知道血神教功法有一奇特特性，修练年限越高，可以向下吸收年限低者的气血。
张元沉声道：“详细说一说。”
曹洪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吐出：“其实这个秘密是我三年前发现的，无论是血神教、亦或者黑蛇教、命熊教其实都一样，无论修炼到何种地步，不过都是棋子……”
张元：“怎么说？”
曹洪握紧拳头：“我师傅曾是血神教一位长老，乃是一品强者，可是有一天，我亲眼看到他坐在我面前，血肉枯竭，完全变成一具干尸，失去生命，甚至连反抗都做不到。”
张元太阳穴突突一跳，一品强者，突然间血肉枯竭，甚至无法反抗，这实在太过诡异。
“从那天起，我查阅了诸多血神教的资料，发现了一些端倪，魔神教派上面传下功法的是真正的魔神，他们可以肆意吸收手底下人的气血，而且甚至无需出面，相隔万里，隔空吸取，无法反抗。”曹洪眼眸泛红，苦涩在脸庞越发浓烈。
站在一旁的木道人，也是面露骇然之色，显然第一次听到这等秘闻，悚然心惊。
这世界上真的有魔神存在……
西域诸国教派横行，很多人修练魔神功法，在魔神眼中，这些人就是粮食，是祂圈养的畜牲。
至于大雪国、炎国则是抑制打压魔神教派，尊崇道门、佛门，修练的气机，承接天道大运……性质上或许相同，一个需要血肉，一个需要精神信仰，否则大雪国不会建立那么多的道观，供人上香敬拜。
张元沉吟半晌后，缓缓道：“所以，你离开赤鸠国后，一直留在燕国，即便被发现踪迹，也不愿意回赤鸠国。”
曹洪点头，自从知道这个秘密后，他便感到心寒，以往的努力、付出，似乎都变得极为可笑。
能修炼到他这个地步，哪个不是武道天才，心性坚韧之辈，在武道一途勇猛精进，享受人间富贵。
可得知自己只是神魔圈养的‘食物’后，曹洪武道之心彻底崩溃，开始沉迷女色，麻痹自己。
“你继续回赤鸠国，帮我收集其他教派的功法，我有用……还有或许我有机会帮你摆脱魔神控制。”张元淡淡说道。
他这次离开大雪国来西域，主要目的，就是收集各个教派魔神功法，取长补短，至于曹洪口中的神魔剥夺力量，张元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曹洪瞳孔微震：“龙王大人，你能破解魔神的控制？”
张元点头：“有一些把握，只要你好好替我办事，至于如何联系我，明日我会安排我手下护送你离开，到时候你会知道如何联系我。”
曹洪对张元的话不置可否，但现在他已没有多的选择，而且他亲自和张元交手，知道张元还没发挥出全部实力，其真正的实力，或许堪比自己的师傅。
况且张元还很年轻，而自己师傅修炼到一品时，已经一百五十岁左右……
张元与木道人离开房间，来到宅院一偏厅内。
木道人躬身微微一揖：“龙王。”
张元看向他，嗓音粗重道：“现在，说一说你的情况。”
木道人不敢欺瞒，老老实实交代，他本是大雪国道宗中人宗一脉的炼气士，人宗一脉，遭受国师丁道济(天宗道首)倾轧，人宗解散，分散各地。
木道人远离大雪国，一路来到西域，隐藏在黄沙镇。
张元想到曾在白云观得到过‘炁体源流’，便是人宗道首编撰而成，他对其中的修炼理论研究颇多，只是最近遇到瓶颈，而且随着修炼越深，越觉得里面的东西，有些扯淡。
“你是人宗的人，可听说过‘炁体源流’？”张元问道。
木道人沉思道：“炁体源流，老道的确听说过，但那是人宗道首也是我师叔对外放的假消息，用来迷惑天宗的人……龙王大人，不知道你在哪里听说过炁体源流？”
炁体源流是假的……
张元端坐在木椅上，不动如山，金色面具后的唇角却在抽搐。
研究了这么久，甚至按照上面修炼，结果是假的，一本没有人修炼过的‘炁体源流’，其中提到的三花聚顶，难道也是假的？
木道人看不到张元面色，继续说道：“炁体源流只是一种假设，没有人修炼过，不过人宗道首应该把自己对修炼的感悟，融入其中，毕竟如果太假，别人一眼看出，根本迷惑不到天宗。”
张元心绪百转，暂时收回，“道门乃是大雪国主教，你可知道残魔是什么东西？”
这一点，张元曾查阅过斩妖室内、镇魔司内的资料，记载甚少，语焉不详，而且卫雨对此也一无所知，只知道是一种诡异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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