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桦只能暂住在一家小旅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回忆起与张四狗的点点滴滴，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本来就是一条狗，不知道后来为啥爱上他。”秦桦心里嘀咕，为自己的选择寻找理由。
莫斯科的冬夜，旅馆暖气发出沉闷的嗡鸣。秦桦仰躺在窄床上，天花板的霉斑在昏黄灯光下扭曲成张四狗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总爱这样笑，左边嘴角先扬起，露出那颗虎牙，眼睛里却结着冰。
窗外雪粒拍打玻璃的声响，让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张四狗跪在出租屋的积水里，湿透的白衬衫贴着他精瘦的脊背。"最后一次，"他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赌债还清就金盆洗手。"那时他腕上还戴着她送的琥珀手串，如今想来，那抹蜜色早被伏特加泡得发黑。
晨光刺破窗帘时，警察的电话来了。秦桦碰翻了床头的水杯，冰水浸透裙摆的凉意直窜上脊背——张四狗在阿尔巴特大街的古玩店当顾问，还泡上了老板的女儿。
古玩店里弥漫着松木和蜂蜡的气息。莎莉莎娃摩挲着玻璃柜里的汉代玉雕，俄语混着中文的讲述像把钝刀："他们去贝加尔湖了，玛利亚说要在蓝冰上办婚礼。"柜台后挂着幅未完成的油画，穿芭蕾舞裙的少女踮着脚尖，画框右下角题着"致我的中国月亮"。
秦桦的指甲陷进掌心。她突然看清柜台玻璃倒影里的自己：浮肿的眼睑，褪色的口红，还有毛衣下微微隆起的小腹。三个月前验孕棒浮现两道红杠时，张四狗正往行李箱塞那对景泰蓝花瓶。
"他偷走的可不止这些。"莎莉莎娃突然递来张泛黄的照片。秦桦看见二十岁的自己穿着红裙子，站在潘家园地摊前举着琥珀手串巧笑嫣然。照片背面是张四狗狗爬般的字迹："汉琥珀串，2016年9月购于北京，成本800。"
暴风雪吞没了秦桦的呜咽。她站在特维尔大街的十字路口，雪花粘在睫毛上化成冰水。橱窗电视正播放新闻：贝加尔湖冰面发现两具亚裔尸体，疑似私奔情侣遭遇冰裂......
秦桦的羊皮靴陷进雪堆。她摸出手机，相册里最后一张照片是张四狗在机场安检口回头，琥珀手串在X光机传送带上泛着诡异的光。
门外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秦桦心头一紧，迅速站起身，打开了房门。只见老板娘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封信，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秦姑娘，看看这个，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秦桦带着疑惑接过信件，在昏暗的灯光下仔细地阅读。信中透露了她丈夫的一些线索，虽然信息并不详尽，却为她点燃了希望之光。她激动得几乎要落泪，紧握着老板娘的手：“真是太感激了！你简直就是我的救星！”
老板娘轻轻摇头，面带微笑：“不用谢，能帮到你我就满足了。快去吧，或许你的丈夫正期盼着你的到来。”
莎莉莎娃告诉她，张四狗隐居于毛子国的黎黎划拉小镇，与一位来自国内的女性同居。玛利亚已经开始了她的大学生活，他们是在玛利亚上学后才同居在一起的。至于张四狗与这位女性相识相恋的具体细节，别人却一无所知，这让她感到困惑和无助。“也许是一见钟情定终身。”莎莉莎娃对爱情很真诚，她不在乎张四狗对女儿的背叛。得知这一切后，秦桦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她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悲伤，她明白自己必须亲自面对那个男人，面对面地质询他，为何会做出如此令人震惊的选择。
她的内心被疑惑与不安填满，急切地想要弄清楚，那个曾与她许下海誓山盟的男子，为何会突然从她的生活中销声匿迹，又为何会和另一位女性开启共同生活。她渴望得到答案，需要一个解释，哪怕这个解释会让她心碎。
她整理好简单的行囊，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物和必备的日常用品。临行前，她再度向老板娘致以诚挚的谢意，并承诺一定会找到张四狗，不管结果怎样，都会回来告知她。
老板娘眼中闪烁着理解与鼓励的光芒，她轻轻拍了拍秦桦的肩膀：“去吧，孩子，无论发生什么，记得你还有我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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