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筠尘的声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冷硬和怒气。
下一刻,牛大力“哎哟”一声惨嚎,腰眼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脚,整个人像只破麻袋似的栽倒在地。
谢筠尘一步挡在李南湘身前,平日里温润的眉眼此刻结着冰碴子,他二话不说,揪住还想挣扎爬起的牛大力,拳头、腿脚,带着风声落下,又狠又准,专挑肉厚吃痛的地方。
牛大力起初还骂骂咧咧,很快只剩下了杀猪似的求饶。
“往后,再敢碰她一根头发,再敢踏进桃溪村地界,”
谢筠尘的声音不高,却像石头砸进泥地里,闷而沉,
“我打断你的腿,说到做到。”
牛大力连滚带爬地跑了,屁滚尿流,头都不敢回。
林子里霎时静下来,只剩下知了还在聒噪。谢筠尘这才转过身,看向惊魂未定的李南湘。
他眼中的戾气瞬间褪去,换上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担忧:
“伤着没有?他碰着你哪儿了?”
李南湘摇摇头,心口还在擂鼓,却不再是因为害怕。
她看着他额角急出的细汗,看着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的指节,一种从未有过的、扎实的安全感将她密密实实地包裹起来。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清瘦文弱的知青,动起手来竟有这样一股子狠厉劲儿,那瞬间爆出的力量和保护姿态,让她心头震颤。
“没……没事,”
她声音还带着颤,却努力稳住,
“谢谢你,谢知青。”
“没事就好。”
谢筠尘长长舒了口气,语气缓了下来,
“往后,别独自来这背静地方。”
他弯腰,将她散落在地上的松枝仔细拾起来,用藤条捆扎结实,动作不慌不忙,仿佛刚才那个煞神附体的人不是他。
夕阳的余晖穿过林隙,在他身上描了一圈毛茸茸的金边。
李南湘看着他的侧影,那颗原本只是悄悄萌动的种子,在这一刻,猛地扎下了根,抽出了倔强的芽。
这事之后,两人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算是捅破了。
他依旧守礼,关照却更具体。她会在他下工回来时,“恰巧”递上一碗用井水湃过的薄荷茶;他会在路过溪边时,采一把淡紫色的野菖蒲,悄悄放在她常洗衣的石磴上。
日子流水般过着,转眼北风起了,吹黄了稻田,也带来了冬天的寒意。
一个飘着细盐般雪末子的黄昏,谢筠尘在村口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下叫住了正要回家的李南湘。
“南湘。”
他省去了“同志”二字,声音在清冷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
李南湘停住脚,转过身,厚厚的毛线围巾包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润的眼睛,望着他。
谢筠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她,布包还带着他的体温:
“这个,给你。”
李南湘疑惑地接过,打开,里面是一支崭新的钢笔,英雄牌的,笔杆是暗红色的,像凝固的血,在雪光映照下,泛着幽微的光。
这礼太重了。
“这太金贵了,我……”
她有些慌。
“听说你念书时,文章写得好,”
谢筠尘看着她,目光沉静而温暖,
“别撂下。书本子里的东西,总有一天能用上。”
李南湘握紧了钢笔,冰凉的金属笔身很快被她的掌心焐热。
她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也从自己挎着的布包里拿出一个用手帕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递过去,脸颊飞起两朵红云:
“这个……给你,挡挡风寒。”
是一条深灰色的毛线围巾,针脚不算顶匀称,却厚实,织得密密匝匝。
谢筠尘接过,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两人都像被烫了一下似的缩回手。
他将围巾仔细地绕在脖子上,羊毛粗糙温暖的触感瞬间隔绝了往领口里钻的冷风。
“南湘,”
他围好围巾,目光灼灼地看进她眼睛里,雪末子落在他浓黑的眉睫上,顷刻融化,
“我们处对象,成吗?”
没有多余的话,直白,却郑重。
李南湘的心像揣了只兔子,快要跳出来。
她红着脸,重重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雪落,却清晰无比:
“成。”
雪花无声飘洒,落在两人肩头,落在新围的围巾上,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干净得只剩下彼此。
桃溪村巴掌大的地方,谢筠尘和李南湘处对象的消息,像长了腿,没两天就传遍了。
村民们有咂嘴羡慕的,有私下里嘀咕“城里人靠不住”的,多数人还是觉得,一个是有本事的文化人,一个是村里顶漂亮的姑娘,倒也般配。
李保国和李爱玲却添了心事。
夜里,煤油灯豆大的光晕下,李保国吧嗒着旱烟袋,眉头拧成个疙瘩:
“南湘,谢知青人是没得挑,可他是城里娃,爹娘都是念大书的,迟早要飞回去。咱这桃溪水浅,留不住真龙。”
李爱玲也叹气,拉着女儿的手:
“闺女,你想明白没有?他将来回城了,你咋办?跟着去?那城里是好待的?爹娘舍不得你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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