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人看着面生，不知是哪家的？"金芳芳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
顾念还没说话，许三娘就忍不了了接口道："群夫人还真的是贵人多忘事啊，好像我不久前才刚刚和你介绍过，没想到这眨眼间就给忘了，怎么？人还没老就记不住事了？"
金芳芳的眼神骤然一变，那双丹凤眼里闪过一丝顾念读不懂的情绪。
"原来是沈夫人啊！"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顾念心中冷笑，隐约明白了过来，又是沈池的烂桃花。
她给两个孩子倒了水，平静道："群夫人有事？"
"无事，只是见夫人面善，过来打个招呼。"金芳芳的目光落在顾念简素的衣着上，又扫过桌上尚未上齐的菜品。
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玲珑楼的招牌菜不少，沈夫人怎么尽点些寻常菜色？莫不是...囊中羞涩？"
话音未落，顾念身旁的许三念已变了脸色，要不是手被按住，她早就想一巴掌扇过去，真是给她给脸了。
顾念微微一笑："郡夫人说笑了，我们家人寻常吃个饭，图的是乐趣，吃什么反倒其次。"
"是吗？"金芳芳抬手叫来小二拿来菜单，"那不如让我为夫人推荐几道？这'凤凰台上忆吹箫'用的是上等燕窝；还有这道'金玉满堂'，海参鱼翅一应俱全..."她每说一道菜，便刻意加重语气，仿佛在炫耀什么。
顾念感到椅子上的孩子不安地扭动，知道是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所扰。
她轻轻拍抚孩子的背，声音依旧平稳："多谢郡夫人美意，不过我们已点够了。"
金芳芳却突然将菜单一合，对候在一旁的伙计道："这桌的菜重做！方才点的那些太过寒酸，配不上将沈夫人的身份。"
她转向顾念，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沈公子当年何等英雄人物，他的夫人怎能用这些粗茶淡饭，今日这顿，算我请了。"
顾念的顿时笑开了。
她明白金芳芳是存心要她难堪，既不能当场发作失了体面，影响了玲玲楼的生意，但她也不是能忍气吞声任人羞辱的人。
既然她这么大芳要请客，她怎么能客气了，那就当作给玲珑楼增收营业额了。
脸上笑意盈盈，“好啊，那就多谢郡夫人的美意了！”侧身对着一旁的掌柜说道：“掌柜，既然郡夫人说要请客，那就把我们的账记在郡夫人那里了。”
“是，沈夫人！”
金芳芳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她又气又怒。
正当她准备要奚落顾念几句时，楼梯处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夫人，我来接你和孩子回家。"
那熟悉的声音让顾念勾唇一笑。
她转头望去，只见沈池一身玄色长衫，挺拔如松地站在那里。
沈家的没落让他眉宇间多了几分坚毅，却丝毫不减当年的俊朗。
他看到妻子似笑非笑的表情，眉头微拧。
"这是怎么了？"沈池大步走到顾念身边，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怀中的孩子。
二宝见到父亲，立刻咯咯笑着伸出小手。
金芳芳的表情在见到沈池的瞬间变得极为精彩。
方才的倨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刻意为之的柔弱。
"沈大哥..."她声音微颤，眼中似有泪光闪动，"多年不见，您...可还记得我？"
沈池疑惑地看向这位突然搭话的女子，礼貌却疏离地问道："这位夫人是...？"
‘夫人’二字让金芳芳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您...不记得了？小时候前，每年的城西的赏花宴上，我们..."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成了自言自语。
沈池仔细瞥了了她一番，摇头道："抱歉，实在想不起来。"
他转向妻子，柔声问道："你们用晚膳了吗？马车已在楼下候着。"
顾念点点头又摇头，正抬手把小二叫了过来，却听金芳芳突然提高了声音，"沈大哥！明明你没死为何……"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楼梯口又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位约莫四十出头的男子，身着白色衣袍，华贵却不张扬，眉目间与沈池有几分相似。
他看到眼前的场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二叔？您怎么也来？"顾念惊讶道。
被称作二叔的男子微微一笑："听说家里下人说你们来了玲珑楼，正好来接你们。"
沈谦的目光扫过金芳芳僵硬的面容，又看了看顾念和沈池，笑意顿住了，"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金芳芳此刻的表情简直可以用"面如死灰"来形容。
她颤抖着声音道："沈二叔……"
"怎么，郡夫人认识我家二叔？"顾念明知故问。
许三娘轻笑出声："何止认识，郡夫人的父亲与我夫君是旧识，她小时候还常来我们府上玩呢。"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金芳芳一眼。
"是旧只的长辈！"金芳芳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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