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义和黎向晚连忙把柴火送回村里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奔向了深山,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浓郁的血腥味已经在深冬的树林里弥漫开来。
两人跟着味道爬上了一处高地向下张望,只见山谷之中多了一汪由鲜血和尸体聚成的深潭,在潭水正中央的尸堆上站着早早赶来的无月明。
没等到两人冲下去把无月明捞回来,浓郁的血腥气就引来了另外一群睚眦,它们细长的利爪踩过雪地,就像是一群顽皮的孩童在米袋里插着手指头。沙沙的声音飞速地靠近,几个呼吸间就已经有几只先到的跳了出来,直奔潭中唯一的活物而去。
不过潭水中的人动得比它们更快,早在它们刚露头的时候,无月明就踩着潭水里的尸体飞了起来,像他曾经做过无数次的那样钻进了睚眦的怀里,这不过这一次却轻巧了不少,只是在睚眦身前几寸处稍作停留,指尖凝出的剑气准确的斩在睚眦的关节上,而后便翻身去往下一个,而在他身后,那被剑气穿过的睚眦在空中就碎成了几块,混入了脚下的红潭里。
无月明像是一只飞舞的蝴蝶,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老陆,这也是你教的?”蹲在上面的黎向晚看着无月明飞速地把这群睚眦拆成了碎块之后,又轻飘飘地站在一具浮在红潭中的尸首上,曾经那个一出手就分不清是你受伤还是我受伤的无月明似乎一夜之间变成了另一个人,不知道是因为他突然之间不再喜欢那血腥味,还是担心那些血水会脏了他的衣裳。
“这么娘娘们们的剑法怎么会出自我陆义之手?”陆义弯起了手臂,鼓起的肌肉像是绑了两个锤子在胳膊上。
“你可拉倒吧,就你那几下子,谁看了不骂一声莽夫?”黎向晚一脸的不屑,“这剑法若是让晨曦见到了,不得求着来学?”
听到慕晨曦的名字,无月明抬起了头,看着头顶的两个人说道,“你们两个回去吧,这附近的睚眦我都引来杀掉了,到明年开春都不会有睚眦出来了。”
“那既然都杀掉了,你怎么不跟我们一块回去?”
“我还有其他事要办。”
“除了杀睚眦你还有其它事?”
“我要去找一个人。”
“找人?你找什么人?晨曦可是快过来了,到时候没见到你人小心她又写信偷偷骂你。”
“我会赶在晚上回来的。”无月明撂下一句话之后就钻进了林子里,没有给二人任何的挽留机会。
“这小子。”陆义摇摇头站了起来,“回去吧。”
黎向晚和见了鬼一样地看着陆义,“啊?就走啦?”
“不走干嘛?你追得上?”陆义自然是没有追的打算,直接就向剑门关的方向走去。
“诶,你这人……”黎向晚虽然嘴上不服,但人还是乖乖的跟在了陆义的身后。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晚上,戏语楼外的灯笼一盏又一盏的亮了起来,而楼里更是热闹非凡,一张张酒桌摆满了大堂,觥筹交错中无月明悄悄地推开了戏语楼的门,在酒桌中间挤来挤去,来到了陆义和黎向晚的跟前,抓起桌上一坛尚未开口的酒坛子仰头就灌了起来。
在一旁嗑瓜子的陆义被无月明的动作吓了一跳,匆忙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玉娘不管你了?”
无月明把酒坛子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意犹未尽地啧了啧舌之后才说道:“不让她知道不就好了?”
“以前只知道你杀睚眦的时候不要命,怎么在剑门关也这么横?”黎向晚打趣道。
“人都是会长大的,”无月明又仰头喝了一口酒,向四周张望了一圈,问道,“晨曦还没来吗?”
“来了,去后台找玉娘了,说她在家里被关了这么久,修行的事一点也没管,玉娘教她的戏倒是有些精进,非要也上台唱两句。”
“哦,”无月明看了一眼后台的方向,回过头来舔了舔嘴唇。
“怎么,不敢见晨曦?”黎向晚坏笑起来,“说好的浑身是胆呢?”
“我是不敢见玉娘。”无月明轻声说道,仰头便一口气把坛子里剩下的酒全部倒进了嗓子里,反手就把空坛子砸向了黎向晚。
黎向晚伸出双手接住飞来的坛子,忍不住揶揄起来,“不敢见晨曦就不敢见,拿玉娘挡什么刀?”
无月明没有回话,整了整衣领,转身从酒桌的缝隙里挤了出去,朝后台走去。
拐过了几道弯之后,戏语楼里的吵闹声渐渐小了起来,隐约可以听到两个女声在说着话。
“玉娘,你看我这花黄贴正了吗?”
“正了正了。”
“那这斜红呢?我左边的老是画不好。”
“挺好的。”
“可怎么还是觉得有些歪呢?”
“你再看下去啊,明天晚上都上不了台。”
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无月明无声地笑了起来,他径直走到房门口,一把便推开了门。
屋子里放着几张梳妆台,最靠里的两张各坐着一个女人,那个年轻一些的第一时间就听到了动静,转身一看,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无月明,只上了半面妆的俏脸瞬间染上了红霞,那画不好的斜红也没了画的必要,她慌张地站起来小跑着来到门边,卷起的袖子下面露出的半截藕臂慌乱地抓着门,想要把无月明关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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