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且听明白，朕口中所说的新时代，就是要开创一个我朝压迫世界万国的时代。
朕要以工业和商业立国，以农事为辅，造战争机器，横推世界。”
李牧的话中毫无圣人之训，也无祖宗之法，完全是将内心最阴暗的话公开说了出来。
杨阶等人傻愣在原地，满朝文武皆哑然。
张正也万万没想到陛下敢将如此讳莫如深的事情说出来，这得要多大的胆量。
一瞬间，张正抬头看见李牧头顶上的正大光明牌匾竟在此刻熠熠生辉。
或许...正大光明的意思就是将内心的一切欲望给表达出来而不加隐瞒。
一切虚伪的伪装看似充满道义实际上才不是真正的正大光明。
张正羞愧的脸红，王守仁也在那一刻仿佛顿悟了什么。
杨阶激动的浑身发抖，海瑞被李牧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他们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怼李牧。
李牧说的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无惧，那么的....看似正义。
李舜臣惊呆了。
“诸位，你们要永远明白一件事，物竞天择，强者生存。圣人之训，道义之美固然浪漫，但能够真正让我们活下去，活得好的办法，唯有狠辣的压迫，发展我们的武力狠狠的压迫他国！
只有这样，我朝国民才能活在万国供奉之中，永世昌盛。
朕非圣人，亦不是好人，但若是能够让我大乾朝亿万百姓活的好，活的滋润，成为全世界万夫所指又有何惧？”
“至于工业商业是否毁坏农事，使得我朝农户失去生计，朕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现在看到的变革只是你们对当下变数的恐惧，未来的发展一定会让你们惊讶，如果不信，朕唯有强迫你们相信，别无他法。”
“还有顺天府尹你以皇民衣库为例，说朕不遵从祖制，妄将皇与民相提比论，朕要告诉你，这天下之民，但凡我朝百姓皆可称之为皇民，我皇之民，有何不可？
皇出自于民，民盼望着皇能带着他们过上好日子，而朕就是那个皇，朕就是要带着全天下的百姓过上以往无法想象的好日子。
与民同舟又有何妨？”
李牧说完，全场已经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深深的被李牧的不肖言论所震惊。
连李舜臣都激动的浑身发抖。
好一个...与民同舟，大乾皇帝之思想当真是举世无双！
海瑞也在这一刻被李牧所折服，他的一切也都是为了百姓，李牧虽然说的残忍，但他的残忍都是对外的。
对内...李牧体现出了无限的温柔。
这才是真正的人君啊！
这才是我大乾朝的天子啊！
海瑞扑通一声跪下，紧接着，顾炎武和李贽也不约而同的惊跪在地。
他们向来以叛逆而着称，但是没想到，今日竟然碰见了一个比他们还思想叛逆的人。
这个人还是皇上。
皇上在朝堂之上...公开激言，畅谈压迫奴役他国之事，同时还要广造暴力机器，横推世界....
这种无道无德的话....由皇帝在奉天殿的朝会上说出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历代先皇都没有这么大胆的。
内阁之内目前只有杨阶没有被李牧的话说服。
他虽然震惊，但更多的是对李牧大逆不道的言论所震惊。
杨阶承认李牧自掌权以来做的很好。
惩奸臣，灭污吏，杀北蛮，除倭寇，平内乱，稳国疆。
开工业革命之先驱，创举世未见之昌盛。
修路、造船，以蒸汽为动力，以火器为暴力，打造了一个蒸蒸日上的帝国。
古往今来，没有任何帝王的功绩能够达到陛下的一半。
但....也许是自己老了。
杨阶颤颤巍巍的握紧手中的拐杖，他无法理解陛下想要压迫世界的想法。
在杨阶的认知里，圣君就应当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压迫....奴役....此等词汇从一名帝王的嘴里当着群臣的面说出来.....
他接受不了。
“陛下.....臣....老了，想辞职还乡，望陛下恩准。”杨阶忽然开口道。
他的声音嘶哑苍老，但是却回荡在所有人的心头。
作为当朝首辅，杨阶走过了三代君王。
说实话，他对李牧很满意。
但他真的无法接受李牧对待外邦的思想。
或许李牧说的是对的，但杨阶还是决定走了。
李牧看着那道苍老的身影。
他久久没有回应杨阶。
过往的一幕幕出现在李牧的脑海中。
那时外有纳兰世藩，内有刘瑾阉党。
杨阶成为了孤悬朝堂的忠皇派，期盼着李牧能够从修仙大业中挣脱出来，重掌朝政。
那时那么难，杨阶也没有放弃，苦苦等待着李牧觉醒。
而现在一切欣欣向荣，他居然要退了。
李牧既明白，又不明白。
所谓圣人之行，真的重要吗？
难道弃圣追俗，给天下百姓富裕的生活，真的让人难以接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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