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姚良知一行人，等所有丧尸离去后，姚良知带人走入T市。
看着身前两栋被鲜血浸染的大楼，无数带血的骸骨抛洒一地，还有许多没被吃干净的尸体，已经丧尸化匍匐在地上，朝着姚良知一行人迫近。
“这是报复！”张青杰怒吼。
姚良知站立，任由一只干瘦得不过一米高的，整个胸膛被掏空，一双手脚到处露出白骨的丧尸抓挠着。
“有一万多人吧？”
“送他们安心走吧。”
姚良知声音低沉，轻闭上双眼，抬脚将身前的那只小丧尸脑袋碾碎。
原本的自得早已消失无踪，他当然知道，那些丧尸故意留下这副惨样是为何？
它们对姚良知一行无能为力，同样的，姚良知对它们也无能为力。
姚良知将它们逼走，那它们就屠尽T市中所有活着的人类，甚至都不在乎他们能不能转化为丧尸，也要制造出这一幕惨象，找回点他们被逼迫的逃走的尊严。
姚良知干坐在一台阶之上，死亡他见识得太多了，因为种种原因，直接，间接死在他手里的人类，没有十万，也有三五万了。
他的行动从不会因为些许人类的存在而有所顾虑，在他看来，消灭丧尸，给自己及下属，打造一个相对稳定，安全的势力圈，才是最为重要的。
可现在不同……明明目的已经达到，但是因为对那些死去丧尸尸晶的觊觎，让他将那些残存的丧尸逼迫到了绝路，然后行此报复之事。
这已经无关乎大义，这是姚良知为了利益，而漠视后果的结局。
许久之后，明镜缓步走近，从自己包中拿出一瓶酒递给姚良知。
在这些日子里的交集中，明镜不像是岳向阳团队中的二号人物，只要岳向阳在，他几乎不提什么意见，甚至连话都很少，只是安静地做着事。
“姚老大，心里有些不好受吧。”
姚良知接过酒，往嘴里大灌一口，随即擦拭掉酒渍道。
“还行，缓一缓就好了。”
明镜笑了笑，语气带着些复杂道：“一直没和姚老大细说沿海那地方，普通人的情况。”
姚良知侧目，等着明镜的下文，毕竟沿海那地方，人真的好像多了点。
“卑贱的活着还是有尊严的死去，从人类有文明来一直都是值得探讨的问题，但这一点，在沿海那些城市中，却并不适用。”
“尸晶无差别和门槛的强化，让所有有实力，有知识，有背景的人都成功踏入了进化者的行列，但……依旧有近半数人类，依旧是普通人。”
“而这些人，他们在某些人的口中，可不是被称为‘人类’，而是奴隶，猪猡，泄欲的工具。”
姚良知眉头紧皱。
“这些人只要生病，受伤，或者被虐过头了，就会被扔给某些势力圈养的丧尸，然后成为他们培育丧尸的原材料。”
姚良知双眼一冷。
“这种势力很多？政府联盟和那个进化者同盟，都不管的？”
明镜冷笑一声。
“管呀，当然管，可是谁能找到证据呢？谁又能审判他们呢？又有谁确定，是谁做的呢？”
不等姚良知说话，明镜继续带着情绪恨恨道：“其实我是希望，在E市的时候，姚老大能开口挽留的，哪怕与当初我们的梦想，约定有所偏颇，当在姚老大手下求活，或许是我见过最幸福的事了。”
“姚老大，我说这么多，不是想安慰你什么，而是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若……去了沿海，见到了一些事，一些比现在还让你糟心的事，我希望你能稍稍考虑下，你孤悬在外，有些人，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姚良知沉默许久，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问出一件毫不相干的事。
“顾方舟呢，她掌控的G市，也是如此吗？”
明镜愣了下，他没打听些不该知道的事，但也知道，姚良知与顾方舟关系匪浅。
“顾上校手下要好很多，但一人之力，何以对抗众人，和丧尸相抗，是依靠群体力量的事，顾上校不过是独善其身罢了！”
姚良知起身，走向那处尸骸遍地处。
“将所有丧尸收拾干净吧，我想看看，这沿海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
……
一辆辆魔改加厚的车辆，在已经开出不少细微裂痕的道路上来回行驶着，沿海的冬日总是要来得暖和些，所以街边两侧的杂乱帐篷边，总能见到不少人影懒懒地躺着晒太阳。
一辆插着旗帜，似在巡视的车辆上，一张冷漠似冰山的俏脸扫视着沿街的情况，突然在一个转角，十多个半大孩子围了上来，满脸讨好地说着些话，希望能从车中人的手中要到一些食物或者其它资源。
可顾方舟却不为所动，任凭司机摇下车窗，露出一副凶狠的面容，直接将一人揪着衣领猛地撞到车门之上，使其发出一道痛苦的呻吟声。
“滚，不想死就给我滚开！”
顾方舟略显疲惫的靠在真皮座椅上面，她不敢看人，她怕自己狠不下心来。
时间过去一年半了，城市里面的物资也越来越少了，各种东西都变得短缺起来。
顾方舟不敢做好事，因为她给出去的东西，也落不到这些孩子的手里，他们只是被操控的工具，由某些人紧密观察着，一旦顾方舟展现出好心。
将会有无数躲在阴影中的人涌出，将她们完全吞没，直到搜刮干净……甚至碰到弱者，还可能发泄一般后，在做鸟兽散，而……这名义上的政府，并无能为力。
在生存和成数量的人群前，一些规矩都没有意义。
“凝思，你说良知是怎么管理的呢，为什么E市就能那么好？”
栾凝思已经变了些模样，一个眼罩将他左眼遮住，一道白色的疤痕从眼罩探出，以她的实力，竟然都无法将一道疤痕藏去。
“资源足够，人又少，且……不听话的人，基本都被姚老大杀了。”
顾方舟感受着车辆重新走动，缓慢睁开双眼。
“是呀，要是能杀干净不听话的人就好了……真想，真想回家呀！”
顾方舟的话音越来越小，很明显，她的家并不在她现在待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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