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是问你这个。”
萧远无奈地拍了一掌石林晚的后背。
“我是问，你要怎么办。你都多久没回你家了，天天光年万征两头跑，白天黑夜不分。你爷爷还要我多拦着你呢。”
石林晚揉了揉太阳穴，神情并无变化。
“别理他。”
“爷爷有他的想法。但，我不会一直按着他的想法行动。”
“我不是他的傀儡。”
萧远：“……”
目送着石林晚的背影，萧远总觉得有几分不安。
这一整个月什么疗法都试过了，催眠，话疗，吃药。
该做的都做了。
可石林晚的腺体还是那样，时而爆发时而沉寂，压根不受控制。
萧远想起之前白连云提到的话。
解铃还须系铃人……
或许他的治疗方向根本就是错的。
不该一味的忍耐。
对石林晚来说，那些愤怒才是对的。
和他谈原谅，未免太高高在上了。
“这一点，白连云和石林晚都是一样的啊……”
五月。
夏初的夜晚。
石林晚躺在房间里，同天花板互瞪。
脑海思绪涌动，困意全无。
只好是又跑到了白连云的小画室里，忧郁地抽了根烟。
家里已经没有白连云的味道了，却处处残留着白连云的痕迹。
他用过的老干部杯子，他浇过的盆栽，他看过的书，全都保留着他离开时的模样。
甚至那只生日时，给他买的陶瓷小黑猫都还被摆放在书架的柜子里。
无论走到哪儿，都会让他想起白连云。
什么都没带走，是因为这些，都是可以轻易舍弃的东西吗？
是因为觉得无所谓吗？
那为什么要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袖？
流泪也是因为临时标记产生的占有欲吗？
白连云对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自己总是被给予的那方？
石林晚躺进小沙发里。
闭上眼睛，就能听见某个人光着脚走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他很想念白连云。
想到要发疯了。
这个家，他根本住不下去。
于是。
在那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他买下了白连云家对面的房子。
撑不住的时候。
他会去那个小破房的阳台上，嗅嗅风中飘过来的，白连云的味道。
他没有想瞒着谁。
所以白琉月很快就发现了他。
某日的午后，看到石林晚呆愣地站在楼下。
少女终于忍不住背着书包，用力地将他往远处推。
“求你，不要再接近哥哥了——”
白琉月红着眼睛，将石林晚推到了街道的另一侧。
“我知道，你们合伙骗了我。”
“我知道，哥哥是为了我才做的那些事。”
“我也知道，这段日子你待哥哥很好。”
“可是，石林晚……你说，那样的合约和卖身契有什么区别啊？”
“请你不要再报复白连云了——”
报复？
石林晚茫然的任由少女推搡。
他低着头看着面前坚决的少女。
极力辩解道。
“我没有想报复他……”
“我怎么可能报复他！？”
“我…喜欢……”
白琉月却是尖着声打断了他。
“不！你不能喜欢他！不要喜欢他！”
“你既然给不了白连云未来，那就不要去说喜欢！”
“放过他。不要给他希望，再让他绝望了。算我求你……”
石林晚眼底颤动。
似是被这番话当头一棒。
他摁住白琉月的肩膀，沉沉地呼吸。
只感觉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
“给我一个月，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我会处理好一切！”
“我绝对不会抛弃他，永远不会——”
似是被石林晚那沉重的呼吸给吓到，白琉月松开了不断推开他的手。
少女揩了把眼泪，往后退了几步，拼命的摇着头，拒绝听石林晚的话语。
“我会让白连云好起来的——”
“我一定会让白连云好起来的！”
“我没有不放手……”
“最后再让我为他做点事情好吗？”
“无论他选择谁，我都会接受……”
“我会放手的……”
白琉月再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一个劲的拿书包敲打石林晚。
石林晚来一次，白琉月赶一次。
到最后，白琉月也赶累了。
石林晚并没有打算去见哥哥。
而哥哥也没有察觉到。
既然如此，她也就任由Alpha在远处看看罢。
得到了白琉月的默许。
他便完全的住进了隔着一条街的老房子。
老街并不宽，所以坐在二楼遥望时，他看的还算清晰。
他看见对面的阳台上，被白琉月安装了密密麻麻的护栏。
他看见王舟和霍青阳陆陆续续的搬走了许多画和架子。
他看见白连云站在阳台上，轻轻地抚摸着装好的护栏，抬着头望向了天空。
又转头往笼子里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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