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好友的名字，曾颖眼圈瞬间红了。
她面颊消瘦，眼睛有点肿。
应该警方联系过她之后，狠狠哭了一场。
余敬、曾高杰坐在江阳左右两侧，面前各摆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休息室气氛冷凝。
曾颖抹了把脸，深吸口气说：“算吧，至少在我这里她永远是我的朋友。”
“可能我说这话有些矫情，显得我很做作。”
她自嘲，“但我确实是这样想的，这辈子小云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会死呢？”
“小云的人际关系很简单，她很宅的！”
“我放假喊她出去玩，她永远都说要写作业。我不懂，有我在，她担心什么？作业分分钟就能教会她，但小云一根筋的性子，愣是我怎么劝都没用。”
“只能我陪着她一起写，写完了我俩再一起玩。”
曾颖说：“就小云的性格，我想不出能和什么人结怨！江警官，请警方一定要追查到底，抓到杀害小云的凶手！”
江阳颔首，“查案子抓人本来就是警方的职责所在，这点你大可放心。你作为死者的至交好友，我们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说罢，他把黄思妍、张逸轩的照片推到曾颖跟前，“这两个人你认识吧？你的网恋对象，还有你网恋对象的……太太。”
“你们现在还在热恋中吗？”
曾颖愣了一下，随后脸上的神色发冷。
“江警官，作为一名律师，我不得不提醒你。我是死者的好朋友，接受警方的问询并不是以嫌疑人的身份进行的。”
“警方未经我的许可，擅自调查我的私生活，已经触犯了相关条例。我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不愧是海外知名的大律师，说话一板一眼的确实很有范。
可惜她在警局，华国的警察不吃这一套。
“是这样没错。但曾小姐为什么认为自己不是嫌疑人？”
“我？！你疯了吧！”
曾颖脸色大变，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江阳的鼻子刚要破口大骂，却在对上他眼神的瞬间偃旗息鼓。
这是什么样的视线？
曾颖形容不出。
只觉得一眼就让她全身都要结冰冻住。
抬起的手臂收不回，站起的身体也坐不下。
她僵硬的站在原地，模样古怪。
“你是律师，应该清楚警方在拥有合理的证据下，列出的嫌疑人是能够接受调查的。”
江阳笑了下，让她坐下之后又甩出一份材料。
有文字有图片。
都是曾颖和张逸轩的对话内容，还有他去海外时，两人一块儿拍的亲密照片。
形形色色，各式各样。
一共打印了四十多页。
这还不是全部，仅仅是可以充分证明二人关系的部分而已。
“这是什么意思？”
曾颖皱着眉，越翻越快。
“根据调查，死者姚烨云死和你吵过架，内容应该和张逸轩有关对不对？”
“……对。”
“姚烨云是张逸轩的委托人，做的是离婚诉讼，你也知道吧。”
“……是。”
“那黄思妍误会姚烨云是张逸轩的小三，找上她公司闹事，你清楚吗？”
“这和小云的死有关系吗？”
曾颖咬牙反问。
她捏着纸张的手青筋暴起，指节突出。
显然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反观江阳，始终冷冷淡淡，看曾颖的眼神就和看一件死物一般平常。
只是散发出的强烈压迫感，让对方喘不过气。
“有没有关系，是警方判断，你只需要坦白的回答问题就行。对了，作为警察，我也要提醒你一句。”
“在警方问询时，若伪造、编纂、隐瞒事实，将依据情节严重程度，给予相应的处罚。”
话音落下，江阳点了点那一沓材料，静静地等待曾颖的回答。
“我知道了。”
曾颖面容憔悴，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沙哑。
“我这一次回国，除了警方通知我小云的死之外，就是想跟张逸轩正式提出分手的。顺便和他打官司，我要把他从我这儿拿走的钱，要回来。”
说完二人的关系，曾颖顿了顿才继续：“最开始我是不知道小云接了张逸轩的委托。准确一点，应该是我以为他早就离婚了，所以我才跟他在一起……”
之后她的叙述，和张逸轩基本一致。
从认识，到正式恋爱，没大出入。
江阳垂眸细细听完，没有打断。
关于姚烨云如何发现的，曾颖也有解释。
“……小云做事认真又专注，整理委托人资料时问的也比较详细。而且她的直觉很准，只是听我说过几次交男朋友了，她就记在心里。”
曾颖很轻的笑了一下，露出一个怀念的表情。
“我说过新男友是打游戏认识的，无意当中也透露过要去给对方买生日礼物。就这些简单的信息，她具体就联系到张逸轩身上，我听她说的时候挺意外的。”
“但我觉得，既然对方已经在走离婚手续，说明是真的想要跟我在一起，所以我没必要分手啊！”
二人的分歧点就在这里。
也是之后会激烈争吵的矛盾之处。
回想往事，曾颖情绪起伏不定。
既坚持自己的观点，又十分后悔。
“我们吵了好几次，到了后来打电话的频率越来越少，即便通话，也没多少话题。总是会绕回张逸轩身上。”
曾颖叹气，“我不懂小云为什么如此坚持要我和他分开，但她越是说，我就越不想顺她的意。”
“可能是我迟来的逆反期吧。”
江阳听到这里，大致明了。
“张逸轩是了解你的收入情况之后，才频繁的接触你。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看的出他是冲着你的钱去才对。”
“你居然为了一个道德败坏的人，和自己的好友闹崩？”
如果不是用罪恶雷达确认过，江阳都会怀疑曾颖。
“江警官，面对感情问题，没有几个人的大脑是清醒的。可恨我醒悟的太晚，已经来不及跟小云道歉。”
“这次回国，我不打算离开。小云的父母我一定好好照顾，就跟对待我的自己爸妈一样。”
曾颖脱口而出，希望自己心里能好受些。
江阳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这个呢，你见过吗？是不是姚烨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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