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片寂静。
聋老太太坐在桌案的一头,她双手轻扶桌面,面无表情地看着正前方。
桌子的两侧,分别坐着易中海和何雨柱。
易中海双手抱胸,一动不动地望向左边的窗外,脸上是难掩的阴沉之色。
他右脸上的巴掌印还在隐隐作痛,再加上刚刚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这会儿整个人都是一副暴躁的样子。
何雨柱也是一副没好气的样子,他死死瞪着右手边的墙壁,怒气冲冲地揉着还在发肿的鼻子,一看就是恨不得冲上去再狠狠揍易中海几拳。
三个人僵持着,谁也不看谁,屋内的气氛凝重而诡异。
过了好一会儿,聋老太太终于叹了口气,看向易中海:“中海，把这些年寄来的钱都拿出来吧。”
易中海闻言猛地转过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聋老太太,想要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
但是看着老太太严肃的神情,他知道解释也无济于事,只能闷哼一声,不甘心地站起身,走到床边,从床板下面拿出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箱子。
他用力掀开箱盖,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叠叠已经发黄的大黑十,还有几张皱巴巴的汇票。
这些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易中海狠狠瞪了何雨柱一眼,从箱子里抓出一叠叠钞票,连同汇票一起重重拍在桌上,总数竟有648元之多。
桌上的钱夹杂着汗渍与灰尘,散发出一股腐旧的气味。
何雨柱死死盯着那些钱,一时间五味杂陈,既憎恨易中海的刁滑行径,又隐隐为这数额不小的积蓄感到欣慰。
看着两人各怀心思的样子,聋老太太摇了摇头,对何雨柱说:“拿去吧,这本就是你的。”
何雨柱犹豫了一瞬,还是粗暴地一把抓起了桌上的钱,手忙脚乱地数了数,确定数目无误后,他恶狠狠地剜了易中海一眼,将钱全部塞进兜里。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聋老太太轻轻叹了口气。
她看向两人,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们两个现在都火气很大,但是已经把事情弄清楚、钱也退回来了,就别再生气,把这事揭过去吧。”
听到这话,何雨柱猛地抬起头,眼中怒火更甚:“我才不会就这么算了!要不是赵阳提醒我去查询,我还蒙在鼓里呢,这老不死的还敢说是为我好?简直是瞎扯淡!”
一听到“赵阳”三个字,易中海和聋老太太都心中一沉,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言而喻的惊骇——这事果然就是那小子故意捣鬼!
易中海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赵阳痛扁一顿。
被人暗算,这让他又羞又怒。
而聋老太太也是一脸无奈,她了解何雨柱的脾性,这小子就是头倔驴，认定了的事情很难变。
她只能重重叹息,劝解道:“唉,柱子，你也别上那小子的当,他就是想看你们翻脸,你还非要如他意,太不明智了。”
何雨柱冷哼一声:“我才不管他想怎样,关键是多亏了他,我这才弄回老爹寄来的600多块钱,要不整个都进了这个老狐狸的腰包!”
被何雨柱这么一说,聋老太太也哑口无言。
她心里暗骂易中海自己多次劝他要好好对人家兄妹俩,结果这个老糊涂还是惹出这么大的事端来。
这下子不但关系彻底破裂,自己也很难再去调解什么了。
见老太太一脸为难,易中海心中也是又急又气。
他极力维持住最后一丝理智,试图做最后的挽回:“柱子,我这些年对你们兄妹不是一直都很关心照顾吗?要不是我多加管教,你手里的钱早就被你花光了,扔到贾家那帮人身上去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出,何雨柱眼中怒火陡生。
他想起赵阳昨天所说自己多年来一直被易中海牵着鼻子走,这话不亚于又是当头一棒。
“我帮贾家,不都是你指使的吗?”何雨柱怒不可遏,
“我工资才37块5毛,你有将近100元,但要我每次都比你出更多的钱,这公道吗?救那小子棒梗时,你就出了30块,我被你强要了70块!”
一番话语,易中海脸色巨变。
他结结巴巴想要辩解,但最终只能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我只是想着以后把钱留着慢用......”
“你的钱留着使就有用,我的钱留着使就没用了?”何雨柱见对方支支吾吾,心中怒火更甚,“好,以后你我两不相干,别再来管我和我妹的事!你也别再自称什么一大爷,我才不稀罕!”
说罢,何雨柱重重踹了一脚椅子,转身就要夺门而出。
“且慢!”易中海急忙喝道,“柱子，不管怎么说，你我好歹有十几年交情,就这么翻脸不认账?”
“十几年你都在算计我!”何雨柱甩手不理,“从今天起,我和你没任何关系,我也不再认你这个一大爷了！!”
“你!”易中海气急败坏,一个跃步欲上前拦住,却被聋老太太眼疾手快地拦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何雨柱愤愤离去。
何雨柱一踏出屋门,顿时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淋漓。
他长出了一口气。
想了想，又回屋子拿了两瓶酒，朝着后院走去。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将桌椅摔个粉碎。
他双眼通红,死死盯住关上的大门。
而聋老太太只能无奈地摇头,她知道,从今往后,这个四合院注定不再如从前般平静融洽了。
赵阳挑拨离间的行为,成功将这里的关系搅得一团乱麻。
易中海和何雨柱翻脸,势必会连带波及到其他人,院里的生活必将从此大不相同。
想到这,聋老太太不禁又是一声长叹。
她抚着微微有些发抖的手,明白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平。
人心思变,四合院亦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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