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对普通人是什么态度？”
比看到房门敞开那刻更甚的冷意爬上西里斯脊背，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梅林，立刻意识到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的回答让你不满意的话，你打算杀了我吗？”
他语气干涩，哪怕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依旧无法适应现在的梅林，更不敢去看躺在地上的尸体。
战争开始后他目睹过比这凄惨得多的可怖景象，可再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令他毛骨悚然。
阴暗潮湿的房屋里屋主人一家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站在这堆尸体面前的是他曾经最喜欢的女孩，此刻，那双漆黑到不见任何光亮的瞳孔正在用一种好似打量死物般的眼神看着他。
“不然呢？”梅林疑惑地反问，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那样，她唇角上扬——那是一个标准的笑容，却因为笑得太过完美令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还是说——你觉得我会因为过去是朋友对你手下留情？”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难堪令西里斯深深地呼吸，他努力压抑情绪。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过去不该因为无聊的自尊心就对你做出、做出那些事情——”
他痛恨得浑身发抖，尽管他早已经在无数个日日夜夜为那些过去的所作所为后悔，却依旧在此刻痛不欲生。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很后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几乎是央求地看着梅林，“我知道你创立了TWJP，也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但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杀人不能让事态平息，只会让一切愈演愈烈！”
梅林却只是看着他，眼神带了几分怜悯。
“从前我也是这样想的。”梅林语气平静，“但那只是杀的不够多而已。
“我已经想明白了，血统问题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以和平的方式解决，既然如此，那我就成为一名马克沁主义者吧。”
面对着他，梅林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只要将所有不愿意遵守平等的人全都杀了，就一定会构建起美好的世界——你不这样认为吗？”
西里斯被这些话震惊到无以复加，他早就知道梅林的精神出了问题，却没想到问题竟然如此之大。
不过梅林很明显没有听他回答的意思，说完转身就向着后门走去。
“这样会死的不仅仅是食死徒！”他赶紧跟上，伸手试图去抓住梅林，“霍格沃茨里的同学，凤凰社成员，还有你的朋友——曾经的朋友都有可能会死！”
砰！
在他手即将接触到的前一刻梅林突然回过身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颈。他的身体被重重摔在地上，后脑勺重击上地面，瞬间爆发的剧痛与晕眩令西里斯眼前泛起大片黑点，胃部都痉挛起来。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梅林的力气竟然变得如此之大，掐在他脖颈上的手简直要将他的骨头都给捏碎，强烈的窒息让他几乎以为要死在这里。
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梅林松开了手，陡然涌入的呼吸令他剧烈咳嗽起来。
“我说过，再碰我一下就砍断你的手。”
梅林死死地盯着他，下一刻，突然又笑了起来。
“那又怎样？”梅林问他。
西里斯一时间不太确定这句话到底回复的是哪一句。
“很久之前，马丁曾经与我聊天的时候偶然谈到了你们——在他看来，你们不过是一群小说人物，都是‘卑劣的低等人’。”
意识已经变得模糊的西里斯不明白梅林为什么要在这种无关的场合提起这些，他不住地呼吸，每一下吞咽喉咙都会传来针扎般的疼痛。
“他问我，有没有尝试过做些特别的事情来改变剧情？那个时候我告诉他，不管怎么样都无法改变剧情，后果都是一样的。”
脑中陡然闪过一个想法，原本因为缺氧昏沉的大脑清醒过来，西里斯像是第一次认识梅林那般，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惊疑不定。
“正如你想的那样。”梅林松开了手，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你说的那些事情，我早就亲手做过了。”
如果可以，梅林希望这是最后一次遇到熟悉的人，不过只要她还在活动就总会留有痕迹，很快又有人再度找到了她。
遇到莉莉的那天她刚刚捣毁一个食死徒据点，不久前她亲手杀死了里德尔，如今正坐在曾经属于里德尔的那张座椅上百无聊赖地将那些被珍藏起来的珠宝拿起，对着阳光辨认可以卖多少钱。
——至于为什么室内会有阳光？因为在之前的战斗中，整个天花板都已经被彻底掀飞。
受伤的里德尔根本不是全盛时期她的对手，在真的杀死里德尔的那刻，她还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这么多次循环里她的最终目的就是如此。或许追逐的太久，以至于真到完成的那刻反而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里德尔死了一切应该能得到好结局了吧？现在她也已经有了这么强大的力量，整个世界再也不会有威胁到那些原着人物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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