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丰银行大厦。
22层，董事长办公室。
沈粥面色阴沉，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在他面前，摆着一张皱巴巴的报纸。
标题赫然写着：明珠蒙尘！九龙仓股价被严重低估！作者：杰士邦......
就是这张旧报纸，让他罕见地勃然大怒，将李咸蛋赶出门外。
此刻发泄完怒火，沈粥逐渐恢复了理智。
面前的这张报纸，他反复读了四五遍。
从一个金融从业者的角度，他给这篇文章极高的评价！
但作为汇丰银行的大班，他恨透了这篇文章！
就是因为这篇文章写得太好，太具有煽动性！
才引得大量资本抢购九龙仓，让那个雷天佐使了一招“瞒天过海”......
宽阔的董事长办公室内，沈粥来回踱步。
走两圈，拿起那篇文章看一眼。
走两圈，又拿起来看一眼。
越看，沈粥越是心惊。
现在他愈发断定，这篇文章的作者就是雷天佐！
在金融圈浸淫几十年，沈粥从未见过，有人舍得把发财的机会公之于众！
偏偏这个“杰士邦”就做了！
“人类把蛋糕分给老鼠，只会放在捕鼠夹上！”
沈粥的嘴里，念叨着一句谚语。
纵观整件事，九龙仓股价暴涨，最大的获利者就是雷天佐！
再加上，泰晤士报......
这篇文章刊登在泰晤士报上！
傻子都能看出来，泰晤士报记者对雷天佐的态度多么殷勤。
完全就是个狗腿子！
串起来了，一切都串起来了！
沈粥匆匆坐下，抽出万宝龙大班钢笔，在随身备忘录上写写画画。
他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按照时间顺序一一复盘。
终于，雷天佐编织的一张大网，跃然纸上！
抵押地皮、一亿贷款、发表文章、拉高股价......
再到九龙仓爆炸，反转打脸！
这一切的一切，步步为营，环环相扣！
沈粥的后背，渗出冷汗。
他不禁写下一句疑问：
雷天佐一个人，到底打了几个？
沈粥一边盘算，一边写下答案：
他用一块地皮，引史怀特入局，花费一个亿；
他用一篇文章，引李咸蛋入局，套牢四个亿；
他......
沈粥顿了顿，虽然极不情愿，还是继续写道：
他用一个消息，引我沈粥入局，放款一个亿；
他将计就计，引港督入局，批准深水港项目。
“他一个人，打了四个......”
看着备忘录上的四行字，沈粥头皮发麻！
他、史怀特、李咸蛋、港督！
四个人加起来超过两百岁！
竟然被一个不满20岁的年轻人耍得团团转！
“法克！我们这些年都活在狗身上了吗？”
“上帝啊！怎么会有这样的妖孽？”
沈粥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叹道：
“雷天佐啊雷天佐，难道你真是跟耶稣混的？”
说完这句话，沈粥自己忽然一激灵。
不对！
这件事还有蹊跷！
回想雷天佐今天说过的每一句话。
沈粥敏锐地抓到了重点。
“雷天佐怎么知道，那一个亿贷款是史怀特出的钱？”
“他又是怎么知道，汇丰银行与史怀特的对赌？”
这件事，不应该有第四个人知道！
当时在港督府小客厅，一共只有三个人！
港督、史怀特，还有沈粥自己。
史怀特可以排除。
他是最大的倒霉蛋！
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亏了一个亿！
绝不可能是他！
更不可能是自己！
那么，只剩下一个人......
“港督？！”
沈粥人麻了，这次是真麻了！
他想起英国着名小说《福尔摩斯探案集》中的一句话：
当你排除了所有不可能，不管剩下的是什么，多么难以置信，那都是真相！
瘫在沙发上，沈粥像一条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还想挣扎一下！
“不不不，港督怎么可能帮一个龙国人？”
“有没有一种可能，雷天佐会算命？”
“神秘的东方文化，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
“法克！”沈粥自己都不相信这种鬼话！
比起虚无缥缈的“算命”。
他更相信不列颠神探福尔摩斯的名言！
“对了！”
沈粥忽然想起，那天在港督府小客厅，自己曾说过类似的话，怀疑雷天佐会算命。
当时，港督直接发出嘲笑，否定了这种可能！
现在想来，会不会是港督在暗示自己？
极有可能！
难怪雷天佐会在史怀特离开之前，出言嘲讽，离间史怀特和自己的关系。
这么看来，他是为了保护港督？
一共只有三个人。
史怀特不可能是内鬼。
所以雷天佐把“内鬼”的黑锅，甩给我沈粥......
这样港督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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