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入冬的天气对于沿海城市影响并不大，可对别的地区影响依旧是很严重的。
秦似水这天在忙碌，就接到了姐姐打过来的加急电话。
“有什么事，姐。”
秦似水在慢条斯理的翻看着文件，更换了大的办公室，心情也能好一些。
“似水，奶奶昨天夜里走了，你得赶紧回来。”
秦似雪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哭腔格外明显，仅凭想象就能知道她在电话那头是什么样子。
手机没拿稳，直接掉了下来。
秦似水愣住了，她知道奶奶的病情时好时坏，但没想到对方走得这么快。
心里有些酸酸胀胀的，秦似水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呢，对方就这么走了。
她低下头，几滴滚烫的泪从瓷白的脸颊滑落，檀月能被整个秦家接受，是源于奶奶的同意。
她自小是被奶奶带大的，父母陪伴她的时间是比不上爷爷奶奶的。
到这种情况，即便是再冷漠的人，也不可能维持原状，如同被敲裂开的冰川，秦似水伸手擦掉眼泪。
她让自己恢复镇定，现在哭是没用的，自己得赶紧回去，回去参加葬礼。
秦似水站起身，跌跌撞撞出了办公室。
“你怎么了？”
乔檀月看见站在门口的秦似水，直接走了过去，两人现在的关系是公开的，她也不用当着同事的面避讳。
“檀月，奶奶去世了。”
手指颤抖的怀抱着乔檀月，秦似水低下头，晶莹的泪沾染到了脖颈上，连带着肌肤都感觉到了滚烫。
“我们上回去看还好好的呀……”
乔檀月愣住了，没想到意外发生的这么快。
“她本来就有病，再加上冬天天气不好。”
秦似水说话时的声音是有些闷的，因为人一激动，鼻腔就容易被堵着。
“那我们先去订机票。”
乔檀月伸出手指，轻柔的替秦似水掸去泪珠。
“嗯。”
就像是幼鸟眷恋巢穴那样，秦似水用下巴轻轻蹭了蹭乔檀月肩膀。
这才点头，两人一起出了公司。
是公司的司机开车送的两人，他从头到尾不敢回头看，车内的氛围是有些低气压的。
乔檀月从包里摸出纸巾。
“哭多了眼睛疼的。”
她抬手，摘掉秦似水鼻梁上的眼镜，耐心地替人擦拭着睫毛上沾染的泪珠。
“我知道，只是刚开始有点难以接受。”
奶奶这样的年纪了，就算去世，也算是高寿。
但幸好，这样脆弱的时刻，有人能一直这样陪着自己。
秦似水突然转过身，紧紧把乔檀月拥入怀中，手指一点点收力。
“檀月，幸好你在。”
此刻秦似水就像是漂泊无依的浮萍，但现在，终于有一汪小池塘愿意接纳她。
…
灵堂肃静，来的人大多神情悲伤。
秦奶奶这辈子与人为善，就连资助的贫困学生都不在少数。
乔檀月也穿了一身黑衣，虽然她不用守灵，但因为担心秦似水，乔檀月从始至终是陪着的。
夜深人静，秦似雪是最先离开的，因为要哄小孩子，秦光宗熬了一会儿，被一个电话叫走，和父亲一样去忙公司的事情了。
秦似水这几天本来就在忙工作的事情，眼底有淡淡的青黑，要守灵的话，对身体的负担便更重了。
“似水，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找来蒲团，秦似水跟人一并跪了下去，她欠秦奶奶挺多的，即便是跟着一起跪，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用。”
哥哥姐姐都走了，要是自己也走像什么样子？
周围还剩下一些亲戚，也在低声聊着天，他们大多也犯着困。
“你不要这么倔。”
抬起手，温润细腻的指尖落在了秦似水冰凉的手背上。
“如果你奶奶在的话，也不希望你这样对自己的。”
温暖的掌心能带来一丝舒适，不过，秦似水动也未动，依旧不肯听劝。
乔檀月也明白，自己父亲当时去世时，她也是这样难过，恨不得将自己一头完全沉浸于悲伤之中，再也不醒来。
但这样是不行的，正因为是过来人，乔檀月深深明白，于身于心这样都不行。
于是她悄悄靠了过来。
“没事，我替你守着。”
“你就靠在我肩膀上，就睡那么一小会儿，奶奶不会怪你的，她那么喜欢你。”
秦似水确实是困了，所以在乔檀月提出这个要求之后。
她想了想，把脑袋偏过去，就这样靠着。
淡雅的幽香让她沉浸于梦中，疲惫了一天的身体得到了休息。
就这么稍微打一个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
灵堂剩下的人不多，但也有新来吊唁的人。
“我睡了这么久，檀月，你怎么不叫醒我？”
就这么保持一个姿势，几小时不动身体都会僵硬，更别说一晚上了
“我想让你睡久点。”
面对询问，乔檀月只是实话实说，因为守灵要好几天呢，秦似水要是不好好爱惜身体，第一天都扛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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