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发光手掌碰到甲,甲有了反应,睁开了眼,发现自己的意识仍没消亡,却不知为何被拉到了另一方天地。
甲扫眼望去,脚下流淌翻滚着寒流与暖流,其中暖流内的气息让甲很是熟悉,甲瞬间明悟了,这里……是他的体内,阴与阳的战场!
他没死,而是陷入了一种很玄乎的内视状态。
“甲。”
甲闻言回首,瞳眸微颤,发光手掌的主人竟然是早已死去的顾青,巨大的冲击让甲瞬间心神失守,只是下一瞬,他便发现了眼前之人并非顾青,只是顾青留下的内力所化的光影,其灵魂早已遁入了轮回中,不止顾青,甲还看到了邱泽、李厉、渡痴、奕木、云鹤上人、唐百虎、古曼斯今等人的发着暖光的身影。
每一个光影都代表着甲曾经的一段经历,都是甲修行路上的一大助力,没有这些人的甘愿付出,就没有今日的甲。
“大家……”
虽有些失落,但能再一次见到故人们的音容,甲还是很高兴的,心中悸动,鼻尖忽地一酸。
“顾青,抱歉,我要死了,我没能力救得了大周。”
甲低下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他思绪所化的身体不知何时变成了儿时乞丐甲的模样。
“你还没死,怎就放弃了呢?”
顾青拍了怕甲的肩膀,语气微带责备,道:“你不是一直不认命,言天要你死,你也要活给天看的吗?
你不是说过,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其一,世间绝无必死绝境,纵使天意布下四九死局,也会留有一的变数,存在生门,无论生机多么渺茫,它都会存在,不争只能等死,只有争才有一线生机。
你现在,是要放弃争那个一了吗?”
“我……”
甲被曾经自己对顾青的说教堵得哑口无言,甲低叹口气,扫向脚下流淌的阴阳战场,迷茫道:“可我该如何争,我只是人,人都有所极限,我光抵抗寒流入侵心脉便耗尽了心神,又该如何去找那个一,隐遁在阴阳中的平衡点?”
“很简单啊。”
顾青微微一笑,甲闻言愕然抬头,却见顾青温和笑道:“我们帮你抵御寒流就好了!”
其余光影闻言,皆在轻笑。
“徒儿,你莫忘了,你还有我们!”
云鹤上人笑吟吟着,道:“去吧,用我的功法攀上世间最巅峰,你一直是我的骄傲!”
“恩公,我来报恩了。”
奕木朗声道。
“施主,我与你有缘。”
渡痴低诵一句佛经,看不出往昔一丝孽气。
“大师,这次由我阿斯今来帮你吧!”
古曼斯今竖起个大拇指。
其余光影同样在勉励着甲,就连被甲算计的李厉与厌恶着甲的唐百虎也是如此,他们抛下了恩怨成见,给予甲最后一抹笑容,然后化作八道流光遁入暖流之内,一时间,暖流气势大盛,分别凝聚出八个巨人前赴后继地抵御着寒流,接管了暖流的控制权。
他们只有同一个念头,让甲活下去!
“大家……”
甲的心神一松,压力顿去,他脸色复杂,平日巧言利嘴的他一时间不知该用何言语表达自己的心情。
甲深吸口气,收敛情绪,不敢辜负八人为他争取的片刻时间,乞丐甲模样的他睁开了眼,一双神眼赫然在眼眶之中,他用神眼死死盯着阴阳战场,神目化作赤红,眼角淌血,竭尽所能搜寻隐遁在阴阳之间的平衡。
他坚信,阴阳间的平衡一定就在这片战场上,一定隐藏在某个角落中!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第一个巨人率先支撑不住倒下了,被寒流淹没吞噬,像是发生了连锁反应,第二第三个巨人也陆续被寒流所吞噬,剩余的巨人压力越来越大,紧接着,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巨人发出了不甘的怒吼……
但在最后,在仅剩的巨人被寒流淹没之时,甲不负众望,终于找到了那个一。
“找到了!”
甲豁然抬头,盯向了左前方一处阴阳碰撞时却相安无事退开的怪异之处,瞬间确认那就是他要找的平衡点,他的生机所在!
他奋力跃起,全力摘去,在寒流即将覆灭所有暖流,淹没他的前一刻,瘦小的身影握住了那个一!
平衡在手,阴阳撬动,甲的体内战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覆灭的暖流自寒流中重新出现,由寒流转化而来,又由暖流转化寒流而去,生生不息,相生相灭轮回不断。
这一刻,阴阳不再难容彼此,混作了一体,不分彼此,化作了一道无色河流,瞬间将甲濒临死亡的破败躯体冲刷了个遍,伤口顷刻愈合,冰霜消退,坏死的躯体恢复活性,最后,无色河流汇入了丹田之中,挤满了整个丹田。
枯竭的内力不知何时已重新恢复至全盛姿态,乃至突破了人体极限的两千年内力量,整个丹田散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夫阴阳者,道之本。
寒暑生杀动静之气也,而清浮圆动明阳也,浊沉方静暗阴也。
阳不能独生,待阴而成;阴不能自成,须阳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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