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毛掸子！
又是那该死的鸡毛掸子！
自打去了房家，拿回一个鸡毛掸子，老李就从慈父变成了恶犬。
平日里对儿女们舍不得打骂教育，现在是能动手尽量不逼逼。
李元昌、李承乾、李恪、李泰，这些个原本受宠的，全都揍了一个遍……
长孙皇后气得发疯，李二郎，你这该死的东西，晚上别上我的床！
坐在凤椅上，长孙皇后是越想越气。
打听了一下，在知道房俊今天不当职之后，杀气腾腾地去了房府。
房府的管家见皇后娘娘来了，就要大声宣诵。
“闭嘴！”
管家房哲的话还没出口，就被长孙皇后严厉的眼神给喝止了。
脸色阴沉地走向内堂，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异香。
紧跟着就听见了卢氏和崔氏的对话。
“妹子，这个桂花味的不错。”卢氏用鹅毛在崔氏的脖领上轻轻抖了几下。
“嗯，这个香味儿确实不错。”
老流氓程咬金的媳妇崔氏，简直就是赞不绝口，“皇后娘娘最喜欢桂花了，我觉得她也一定会喜欢的。”
“你还真别说，我那傻儿子，给皇后娘娘单独准备了一瓶。”卢氏抿抿嘴，“那瓶子听说是纯琉璃做成的。还说历朝历代母仪天下、英明贤惠的国母要是有个排名，第一位当属我朝的皇后娘娘。”
英明贤惠？
我是历朝历代最好的那个？
长孙皇后全身一震，这句话还是第一次听说，心里的虚荣心小小地就提升了一下。
“你家二小子嘴甜，我再看看我家的二小子……”崔氏狠狠一跺脚，“阿姐，你那鸡毛掸子送我一个。相公说得对，不打不成才，棍棒之下出孝子。这孩子不能惯着，越惯着越逆反，打一顿什么坏习惯就都没有了。不过房俊说得对，咱们的皇后娘娘确实牛人，之前还专门编撰了一本《女则》……”
“婶婶，看人不能只看一面，要我说皇后娘娘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全才，就没她不行的。”
房俊的眼尖，用旁光就看到了门外的正准备进门的长孙皇后，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是她，在陛下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冒着被诛九族的风险，嫁给了陛下！
是她，在陛下没有骑兵战马的时候，说服了行军司铠参军武士彟，让其交出千匹战马和整个并州的军械。
是她一直庇护着那些敢于直言的忠臣，不断地提醒着陛下要行仁政。也是她，训诫诸子、调和直谅、抑制外戚、赞成帝制、奖进忠良……就这样的皇后，配得上文、德二字。”
长孙皇后整个人都呆住了，彻底僵立当场。
文德二字绝无仅有，历朝历代的皇后，都没有如此殊荣。
她站在原地，不断地问自己：我有那么优秀吗？我真的那么优秀吗？
但事实上，她真的就是那么优秀，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讲道理，李家扯大旗那会儿，高士廉就是第一个原始股。
给钱、给兵、给将、给谋士，还给了老李一个俊俏的小媳妇。
李世民擅长骑兵作战，可没战马，就是长孙皇后就找了武士彟的媳妇。
一番强有力的说服教育之后，作为行军司铠参军的武士彟，搬空了军械库不说，还给了李世民一千匹优等战马。
秦王府的时候，老李下不定决心，是她给老李披上的战甲。
房玄龄罢官过、魏征被停职过……是长孙皇后专门换上了朝服，去说服李世民把人请回来的。
这就是流传至今的“朝服进谏”。
然后人家还是当时赫赫有名的大才女，四书五经六艺，样样精通。
可以说，她和李世民一样，都是无死角的全才。
“贤婿，过誉了。”长孙皇后心情大好，“春秋礼法面前，切不可胡言。许平君为文，阴丽华为德，本宫就算再能，也超越不过她们两个的。万一传出去，还以为本宫贪慕虚荣。没等死去呢，就暗示陛下讨个谥号。”
“参见皇后娘娘。”众人躬身行礼，卢氏狠狠瞪了房哲一眼，“皇后娘娘来了，怎么不知会一声，还有没有礼仪尊卑？”
“是本宫不让他说话的。”
长孙皇后坐在椅子上，反复地回忆：我来房府是做什么的？怎么想不起来呢？
想不起来的事情，长孙皇后就放了放，看着面前的小瓷瓶，“我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桂花香，是这个？”
“二小子，你快和皇后娘娘说说。”崔氏催促房俊道，“咱们长安城最大的胭脂水粉商铺叫香雪舫，就是皇后娘娘的生意。”
房俊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原本他让人把崔氏请来，就是想让他们帮忙在贵妇圈里宣传一波，把香水的名气打出去。
可万万没想到，长孙皇后经营的就是胭脂水粉的生意。
整个大唐，谁有长孙皇后的社交圈子大？谁有长孙皇后的人脉广？谁能像长孙皇后一样一呼百应？
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被房俊拿了出来。
打开后，是两个精致的琉璃瓶。
要说这瓶子，也很有意思。
程六福在烧黑石，黑石还没怎么玩明白，一不小心就搞出来玻璃。
房俊知道了以后，立马把烧制玻璃的方法告诉了程六福。
程六福也是不负所望，很快就鼓捣出来几个琉璃瓶。
唯一不好的就是，火炉的温度太低，成品率差，不能批量生产。
琉璃？
长孙皇后看到之后，顿时就呆住了。
这东西，在大唐属于奇珍异宝，有价无市。
卢氏打开瓷瓶，用鹅毛沾了一点香水，轻轻地在长孙皇后耳边弹了一下。
刹那间，整个香气弥漫会客厅。
不管是什么样的朝代，没有女人会拒绝香水。
长孙皇后整个人的眼神，都变得迷醉起来。
她很久很久，都没使用过香薰了。
平日里，对很多东西都过敏，连香包都很少带，甚至是铲平了立政殿后面的小花园。
房俊死死地盯着长孙皇后，生怕自己错过任何细节。
他知道长孙皇后有哮喘，但不确定是哪一种。
他又不懂医术，更不能去翻阅太医院的诊断记录，只能用香水实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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