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调集龙武卫踏平……”
李承乾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咬牙切齿地怒视李泰，“这是两码事，你不要带骗我。”
“漱儿，虽然是咱们同父异母的妹妹，可他身上流淌的是父皇的血脉，你不帮她没关系，但你不能因私人恩怨去踩房俊。”李泰声音尖厉，“房俊是驸马，是漱儿的男人，他给媳妇报仇，怎么了？如果媳妇被欺负了，房俊连个屁都不放一个，那大哥你是不是又该来父皇这里，大骂他是个软柿子、窝囊废呢？”
“你……你……李泰，你不要欺人太甚。”李承乾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
“你身边，有几个好鸟儿？房俊三人揍他们，你该心存感激，他们帮你清理门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顾自己妹妹的清誉，来父皇这里状告他们！”
李泰的话说得大义凛然，怼得李承乾哑口无言。
李承乾额头上青烟乱窜，咬牙切齿地就想杀人：好好好，李泰，我记下你了！等我登基，第一件事诛了房玄龄家十族，然后就是程咬金、窦德素、李君献、魏征、杜正伦、李绩……还有你李泰……都给我死啦死啦滴！本宫，绝不让你们活！
李泰得意洋洋的，对着李承乾挑了挑眉毛，更是气得李承乾直跺脚。
“都给朕闭嘴！”
老李似乎懂了，李漱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房俊过去讨公道。
但房家没有部曲，只能去十王宅调兵，去逼迫张亮道歉。
但也不应该啊！
老李有点想不通了，揍张顗一顿，找回面子就行了，为什么要大张旗鼓地包围鄅国公府，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现在闹到哪一步了？”老李看了看李君献，问道。
李君献急忙答道，“张亮一直龟缩着不出门，房俊连续砍死了张勋、张贵、张锋、张汕。”
勋贵、封禅……封禅？
老李微微眯起眼，双目寒芒毕露。
张亮，你收了五百多个干儿子，到底是意欲何为？
老李脸色阴沉地坐在龙椅上，找到了一份马周递上来的密奏。
陕州县令常德玄，状告张亮养了五百义子，意图谋反。
老李不相信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会这样对他。
便让马周秘密调查这件事，结果出来了。
张亮确实养了五百义子，其中两个干儿子是术士，一个叫做公子结，一个叫做程公颖。
因为张亮的胳膊上起了“龙鳞”，便询问他们俩，这有什么寓意。
二人相互对望，立马就说：弓长之主当别都。
大概意思就是说：干爹，你坐有虎躯、卧有龙形，现在身上又长了龙鳞，必然是未来之主。
密奏上说得清清楚楚，马周请求直接干掉张亮，把一切扼杀在萌芽状态。
可毕竟是随自己南征北战的功勋，老李就是还拿不定决心。
现在好了……就连好贤婿都他妈看出来，养五百多个义子不对劲了，我老李能轻饶了他？
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老李合上奏疏，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果然是朕的好贤婿，很是时候为朕排忧解难。
“太子！”李世民声音冰冷，手轻轻伸向龙椅旁，不着边际地攥住了鸡毛掸子，“朕问你，你此番前来告状，到底是不是公报私仇？”
“父皇，我……我……”李承乾支支吾吾，声音颤抖，“我不知道！”
“不知道？”
李世民猛地跳下龙案，对着李承乾就是一记漂亮的过肩摔。
扑通！
啪！
鸡毛掸子毫不留情地抽在李承乾的屁股上，“为了报复房俊，你连妹妹的清誉都不顾了吗？你作为兄长，就是这么以身作则的吗？你让其他的兄弟姐妹，怎么看？在你心里，果真就是一点儿亲情都没有了吗？”
“父皇……”李泰跪地抱住李世民的大腿，“大哥应该是不知情，或者被人蒙蔽，大哥还年轻，还望父皇下手留情，千万不要伤及大哥的要害啊……”
“你起开！”老李狠狠一用力，甩开了李泰，“都别给他求情！今天朕必须震一震家法！”
杜正伦放下手中的毛笔，狠狠瞪了李泰一眼：尼玛的，你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陛下，快停手……吁、吁……”
杜正伦上前，抱住了老李的胳膊，“李君献，你她娘的等啥呢？还不把太子送去太医署？”
李君献听闻，急忙把李承乾抱起来，撒丫子跑向太医署。
“正伦，你别拦我，看我不打死这个逆子！”
老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着李君献离开的背影，怒火中烧。
“陛下，太子殿下可能是误信谗言，才会如此。”
杜正伦夺下老李手中的鸡毛掸子，劝慰道，“他说得对，私自调兵，确实是重罪，这个口子不能开。不管怎么说，长安三虎这次太放肆了，必须严惩。”
啪！
李世民把茶碗狠狠摔在地上，“青雀，你去卢国公府传朕的口谕：让卢国公程知节，全权处理私自调兵一事。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绝不能冤枉一个好人！这件事，必须给朕一个交代。”
“……”杜正伦听闻，诧异地看着老李：不是，这就完了？当做没发生过了？
就连李泰也愣住了，这不应该是我爹说出来的话啊？
想当年，我爹手拿一柄杀兄弑弟弓，从玄武门东头一路射到西头，射死我大伯、勒死我三叔，眼睛都没眨一下，这次是怎么了？不应该是各大二十大板，张顗、长安三虎去大理寺蹲几天号子，然后全都禁足一个月吗？
在李泰、杜正伦的诧异中，老李狠狠一甩袖子，离开了紫宸殿。
“杜先生，这……”李泰使劲儿地挠挠头，“本王去还是不失去啊？”
“殿下，臣家里的小妾煲了汤，也该还回去。”
杜正伦叹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地看着李泰，有心说一句刚刚着实不该拱火，最后还是放弃了。
收起起居注，锁上柜子，也离开了紫宸殿。
李泰一脸无奈，看了看空空荡荡的紫宸殿，只能选择离开，前往卢国公府。
立政殿。
老李难掩自己的欣慰，一把将长孙皇后拦腰抱起，直奔后殿。
天还没黑，他却迫不及待地想嘿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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