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在谈论着地下城今夜的活动。
“听说今夜梁家的拍卖会压轴又是两个美人，你们觉得价格多少？”
“去年卖了多少来着？”
“去年那个卖了一百多万两，可不得了，今年两个，梁家不得赚翻了。”
“那可未必，去年那个可是绝品啊。”
“……”
谢南醉与梅间月不动声色的听着。
梁家的拍卖会，两个美人。
几乎是让梅间月下意识联想到了齐家小幺。
他衣袍下的手握紧。
走在他身旁的谢南醉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轻声道：“既然人尽皆知，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嗯。”梅间月闷声点头。
不知走了多久，坡度稍斜的甬道终于到了头。
前方出现的亮光，与外头街道热闹喧闹的声音一同传入耳中。
恍如隔世。
谢南醉眼眸微眯，繁华而具有特色的建筑长街出现在眼前。
因为建于地下，所以长街上几乎无处不点燃着长灯照亮。
各色的灯笼悬挂在半空。
叫卖声交汇于空中。
不少江湖人士行色匆匆。
谢南醉与梅间月出现时，倒也引来了不少目光。
与周围行色匆匆，衣着普通的众人不同。
谢南醉无论是身上的衣物，还是戴在面上的面具，都透出了华贵气息。
周身气势更是不凡，让人一看便挪不开眼。
这样的存在，往往最引人瞩目，也最是显眼，容易引火烧身。
两人走在长街上，听着吆喝声。
一间不知名的茶馆二楼上，有两道目光停留在了他们身上。
“你瞧，地下城来新人了。”
“瞧这气势，这人可不简单。”
“我猜她就是今夜会把水搅浑的人。”
“你又算到了？”
“算到了，而且她的身份，等你知道了保准会大吃一惊。”
“哦？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两道目光随着二人淡出视线收回。
谢南醉带着梅间月在长街上走动，最后目光停留在了一个身旁挂着个招牌，上方只写了一个“蛊”字的摊位上。
摊位老板是一个穿着灰破麻衣的老头，兜帽半遮掩着，看不清脸。
他并未抬头，只是在谢南醉走到他摊位前时，开口询问。
“小姐可要买蛊？”
谢南醉蹲下身子，目光落在黑布上摆着一个个算不上精致的小瓮上。
“你这都有什么蛊？”
“小姐想要什么蛊？”老头盘坐在摊位前，不紧不慢的询问。
看起来倒不像是做生意的。
“我想要能杀人的蛊。”谢南醉道。
老头闻言手在小瓮上空晃动了两下，随即下方便有一个小瓮颤动。
见状，老头的手落在那小瓮盖子上，双指夹着盖子向上一翻，只见一条通体墨黑，腹有暗金纹的小蛇盘旋而起。
它在半空晃动两下，攀附在老头的手掌上一点点往上滑动。
梅间月站在谢南醉身后看见这一幕，也不免惊奇。
因为这条蛇和谢南醉现在身上的衣裙配色很搭。
同样是墨色点缀的金纹，莫名有种它便是为此诞生的一般。
谢南醉眸光微动，朝对她吐蛇信的小黑蛇伸出手。
老头的手也朝前伸去。
在梅间月觉得这样不妥，想要出声制止时，那小黑蛇攀附上了谢南醉的食指，顺着盘上一圈，冰凉的触感滑过手背，往手腕处缓缓爬去，最后在谢南醉的手腕处盘了一圈半。
“它很喜欢小姐。”老头盯着谢南醉白皙的手腕道。
谢南醉手腕微转，看着小蛇如同墨玉手镯般缠绕着她，问道：“就要它了，多少钱？”
老头摇头，“不要钱，想跟小姐要一个人。”
“谁？”谢南醉意味深长的抬眸望去。
老头与她四目相对，沙哑道：“今夜拍卖行中，头发乌棕色那名少女。”
“给我一个花重金买下它的理由。”谢南醉挑眉，话中的它，亦是少女的她。
老头伸手撩起破烂的衣袖，露出一块被烙铁破坏的皮肤，那一块皮肤下方晕染开的黑色，可以看出原本应当是一块刺青。
在三州五国，大部分人奉行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不会在身上轻易刺青。
唯有有着信仰之类的民族部落，会在身上留下属于他们信仰的图腾。
“黑金蛇，是丘明部落的信仰。”老头沉声道。
丘明部落这四个字谢南醉并不陌生。
上州中溯，部落数百。
其中有三大部落与中溯抗衡，各自统领着一小部分部落。
丘明、阿鲁、桑尔。
丘明部落是这三个部落中最弱小的一个，在三大部落中一直是中立的态度。
直到去年，丘明部落隐隐传出要吞并桑尔，彻底分裂中溯。
谢南醉没有问老头是谁，也没有问那少女是谁。
在他给出理由之后，谢南醉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今夜过后，我会带着她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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