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官庄村外,日军联队指挥处内。
尾崎正走进来,说道:
“报告联队长,我们已经劝降了一个多小时,共军没有一个走出来投降,以卑职之见,他们是在休养体力,准备逃跑,我们不能再给他们恢复体力的时间了。”
大岛周平脸色冷漠的说道:
“既然如此,就派炮兵出阵,把交通壕夷为平地,把对面的共军统统炸死!”
交通壕中,李云霄很平静的写完了最后的工作笔记,合上笔记本。
李云霄说道:
“日军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大家现在把所有的材料全部烧毁,把没有子弹的重机枪和轻机枪全部拆毁,零部件埋入土里,不给敌人留下,把步枪装上刺刀,准备肉搏战。”
黄东海道:
“同志们,咱们是中国爷们,就是全部战死,也不能向鬼子弃枪投降,现在提前向大家告个别,免得一会打起来,来不及道别,就去见马克思了。”
战士们被黄东海逗笑。
李云霄:大家开始动手吧,按我刚才说的做。
众人开始动手,有人焚烧文件,有人拆卸枪枝。
黄东海振臂高呼道:
“大家做好准备,随时准备突围。”
众战士全部精神一振。
日军炮兵中队的迫击炮和山炮一字排开。
大岛周平脸色阴沉,大步走来,高声喝道:
“开炮。”
炮兵中队长喝道:
“开炮!”
随着炮兵中队长一声令下,日军的迫击炮和山炮开始对交通壕进行猛烈的轰炸。
大岛周平注视着对面正遭受狂轰乱炸的交通壕,一言不发,脸色阴冷。
黄东海和李云霄及战士们都躲在防炮洞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他们双手捂住耳朵。
强大的爆炸力让交通壕土崩瓦解,不少防炮洞被厚土深埋,有的战士被弹片击中,也有的战士被炸出交通壕,甚至有的战士被炸断胳膊扎短腿,现场极其惨烈。
黄东海和李云霄躲在一个防炮洞里。
黄东海嘴里叼着根香烟,若无其事的吸着。
李云霄把写有花名册的笔记本在黄东海眼前扬了扬,大声说道:
“东海,这个花名册,恐怕送不出去了。”
黄东海大声说道:
“放心吧,会有人来帮咱们收尸的。”
李云霄大声说道:
“那就交给你来保管吧。”
黄东海大声说道:
“你保管吧,我一个大老粗,再弄丢了。”
李云霄大声说道:
“好,我来保管。”
李云霄说完,把笔记本装入上衣胸前的口袋里。
在李云霄的旁边,是小淮北,他蜷曲着身子,手中紧紧握着那个纸包的窝头。
日军的轰炸继续着,交通壕已经变得千疮百孔,几近废墟。
黄东海和李云霄依旧躲在防炮洞里。
黄东海大声说道:
“云霄,跟我做搭档,后悔吗?”
李云霄大声说道:
“后悔!后悔没早些认识你,跟你搭档。”
黄东海笑了,说道:
“云霄,能跟你并肩作战,是我的光荣,也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如果有下辈子,我还要跟你并肩作战。”
李云霄说道:
“我可不想再跟你并肩作战了。”
黄东海好奇的问道:
“为什么呀?”
李云霄说道:
“我希望下辈子祖国强大,没有战争,不过,我依然希望下辈子还能当一名军人,还能继续当你的指导员。”
黄东海大声说道:
“云霄,你说的对,我们的祖国一定会变得强大,不会再有强敌来犯,百姓安居乐业,不再颠沛流离,祖国的军人也不再打仗,但我也同样希望能当一名军人,为祖国的国防力量尽一分自己的力量。”
李云霄大声说道:
“一定会实现的----”
就在这时,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名战士被炸出防空洞,腿也被炸断了,发出痛苦的哀嚎。
李云霄不顾危险地冲出防炮洞,欲要把战士拉回来。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黄东海脸色大变,大喊一声:
“云霄小心!”
黄东海迅速冲出防炮洞,把李云霄扑倒在地。
一发炮弹在他们身边轰然炸开,激荡而起的尘土再次落下,把他们深埋其中,只有黄东海的一条胳膊露在外面。
日军终于停止炮击。
交通壕几乎被彻底摧毁,到处都是缺口,到处都是坍塌,很多防炮洞都被厚厚的土掩埋,木桩燃烧着,硝烟和尘土弥漫,让人看不清这里有多惨烈,更不知道黄东海、李云霄和战士们是否都还活着。
大岛周平看着远处硝烟弥漫的交通壕,目光阴鸷,发出命令:
“命令尾崎带一队兵力,前去检查,不留下一个活口。”
照沼青松应道:
“是。”
尘烟尚未消散,给交通壕平添几分惨烈和肃杀。
忽然,掩在黄东海身上的尘土忽然松动,紧接着便被李云霄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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