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指尖摩挲着杯沿，目光落在浴室门的方向，听见里面哗哗的水声，轻声道：“她那股拼劲倒是像我年轻时候，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头。”话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赞许，“不过也得悠着点，昨天看她报表上的签字，手都在抖，估计是熬狠了。”
“所以我才说给你们留自由时间啊，”程婧挑眉，往他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您也别总端着老板架子了，今晚就当普通朋友聊聊天。她那人嘴硬，心里头可细了，上次您随口说喜欢喝手冲咖啡，她记到现在，天天早上提前半小时去茶水间磨豆子。”
浴室门“咔嗒”一声开了，天爱擦着湿头发出来，听见后半句，耳根微微发烫：“谁说的？我那是……那是磨豆子练手劲，最近签太多字，手腕酸。”
程婧憋着笑，冲李总挤了挤眼：“哦~ 练手劲啊？那正好，李总刚说他那套新茶具缺个人试手，明天你去他办公室‘练’？”
天爱把毛巾往肩上一搭，瞪了程婧一眼，却转向李总，声音软了些：“您买新茶具了？什么款的？我前阵子在展会看见套汝窑的，釉色特别润，就是太贵了……”
李总看着她眼里的光，嘴角弯起来：“比汝窑差点，是套哥窑的，开片挺有意思。明天来泡雨前龙井？”
“真的？”天爱眼睛亮了，刚才的醉意消了大半，“那我明早去早点，您可别跟程婧似的，总抢我泡的茶。”
程婧在旁边拍着沙发笑：“瞧瞧，一说茶就精神了！得，我不打扰你们聊茶具了，我去隔壁客房睡，有事……”她故意拖长音，“……喊我啊。”
门轻轻带上，房间里只剩两人。天爱把毛巾扔到椅背上，忽然有点不自在，手在衣角上蹭了蹭。李总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吧，刚喝了酒，站着晃。”
她坐下时，听见他忽然说：“下次别硬撑，累了就说。你跟程婧不一样，她是嘴上热闹，你是把事都攒在心里熬。”
天爱愣了愣，抬头时，正撞见他眼里的温和，像被温水浸过的棉絮，软得让人鼻头发酸。她低下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知道了。” 指尖却悄悄攥紧了沙发套，心里那点紧绷的弦，忽然松了。
程婧说着就伸手去挠李总的胳肢窝，李总痒得蜷起身子笑，两人闹作一团。天爱瞅着机会，突然扑过去拽住李总的另一只胳膊：“嘿嘿，这下你跑不了了吧！”
“喂！你们俩……”李总笑得喘不过气，想挣脱又怕弄伤她们，只能任由两个姑娘一左一右钳制着，“好了好了，投降！我投降还不行吗？”
程婧促狭地眨眨眼，突然伸手捏了捏李总的脸颊：“这才乖嘛！”天爱也跟着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领带，故意把领带系成个歪歪扭扭的结。
“领带都系不好，亏你还是大老板！”天爱哼了一声，指尖却麻利地把领带重新系好，动作别扭又认真。
程婧趴在沙发扶手上，看着他们笑：“哎，说真的，李总，你平时在公司板着脸训人的时候，谁能想到你还有这一面啊？”
李总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程婧的头发，又拍了拍天爱的肩膀：“就你们俩胆肥，敢这么折腾我。”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像落了星星的湖，亮闪闪的。
窗外的月光爬进屋里，落在三人身上，程婧突然指着窗外：“快看！月亮好圆啊！”
天爱凑过去看，程婧趁机往李总背后一躲，冲天爱挤眉弄眼：“抓不到我！”天爱笑着追过去，三人围着沙发跑圈圈，笑声撞在墙上，又弹回来，满屋子都是。
跑累了就瘫在沙发上，程婧枕着李总的腿，天爱靠着沙发背，谁都没说话，却觉得心里暖暖的。李总低头看着程婧毛茸茸的头顶，又瞥了眼天爱微红的脸颊，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比签任何大合同都踏实。
“以后……”他声音放得很轻，“别总在公司跟我客气，累了就说，想闹就闹，这儿……也算你们的家。”
程婧“嗷”一声坐起来，往他怀里一扑：“老板万岁！”天爱也跟着笑，眼里的光，比窗外的月亮还亮。
李总靠在沙发上，程婧像只小猫似的蜷在他怀里，手指轻轻划着他的胸口，抬眼看向一旁的天爱，笑盈盈地问：“天爱小姐姐，吃醋不？”
天爱正端着水杯，闻言笑着白了她一眼，顺势在李总另一侧坐下，语气轻快：“他也是你的，我吃什么醋。”说罢，还故意往李总身边挪了挪，手肘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李总一手揽着程婧，另一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对天爱说：“天爱，躺我身边聊聊天。”
天爱依言靠过来，肩膀挨着李总的肩，舒服地叹了口气。程婧见状，从李总怀里探出头，冲天爱做了个鬼脸，惹得天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李总笑着拍了拍两人的手背，语气变得认真起来：“说正事，明天有项任务。天爱，你负责盯着青禾服装设计公司，重点调查一下这家公司的老板是谁，背景、人脉都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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