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呼地，拍打着窗户，打断了也片刻的沉默。
傅舍默不作声地吃着，眼帘垂着，心中苦涩万分。
好像所有的人都因为她变得不好了。
本来要减肥的人不一会儿就把饺子吃了个见底。
她抬头对上沈独投下来的目光，不自在地说了句，“我吃好了。”
沈独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又默不作声地拿着碗离开。
傅舍站在窗台旁，双手不安地来回相握，眼神飘忽不定。
外面淅淅沥沥下去了小雨，她担忧地看过去，雨滴拍打在窗子上，雾蒙蒙的，路灯也变得昏暗起来。
她脑子很乱，不知道今天这种行为叫做什么。
听着厨房的水声，傅舍想要走过去跟他告别的时候，负一不知道从哪间屋子里走了出来。
看着熟悉的负一，傅舍一时间没有了其他的动作，只是怔怔地看着它离她越来越近。
“欢迎回家，傅舍。”
它眼睛里闪着蓝光，声音也比之前更加好听了，还带着只有人才会有的细腻的情绪。
傅舍有些惊讶，它好像比之前更聪明了，竟然还认识她。
“负一？”
她有些不确定，它是不是还叫负一这个名字。
负一双闪着灯光，“我在。”
傅舍心里松了一口气，慢慢地伸出手，手指修长，触碰在负一的脑袋上。
她还真有些想它。
那时候沈独上班，大多时间陪伴她的是负一。
沈独听着外面没了动静，连忙把碗放下，边出来边喊道：“傅舍？”
“傅舍？”
他走出厨房，在窗台边上看到了她，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生怕她一声不吭地离开。
负一的眼睛重新亮起了蓝光，转了一个圈。
傅舍连忙抬起手，负一围着傅舍又转了一圈，“找到了，傅舍在这里。”
她一脸诧异地指着负一看向沈独，沈独无奈，把它喊了过去，“程序可能出现了混乱，它跟你玩开捉迷藏了。”
傅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走过去看着负一，“它好像功能更多了。”
“嗯。”两个人都垂着眸子看向负一，又同时看向对方。
傅舍的眼神立马躲闪了过去，“我要走了。”
沈独盯着她，良久都没有说话。
傅舍以为他默认了，刚侧过他走过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抬头看过去，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怎么了？”很快，那细微的情绪被遮掩过去。
“外面下着雨，要不——”
傅舍的手搭在他的手上，用力把他的手从她的手腕上扒了下去。
“不用了。”
沈独知道她的性子倔，便没再多说，去拿了把伞，说道：“我送你。”
“不用。”
“傅舍。”他拔高了声调，负一双闪着蓝光，说道：“傅舍，傅舍是沈独的女朋友，是个小仙女。”
轻快的声调回荡在客厅里。
傅舍眼神明显地变了，更多了些触动。
脑海里突然想起了那次她对负一说自己的名字，它不知道，自己还冲他撒娇让他改程序的画面。
他那时候说负一只是个实验品，但还是把她说的话加上了。
“我送你。”语气多了份坚决。
傅舍站在沈独撑着的伞下，负一的声音久久回荡在耳边。
她偏头看着旁边的男人，他成熟了不少，棱角分明的五官，还有那一身沉敛的气质。
可就是这样一个沈独，她居然有些看不透了。
自己这么戏耍他，他不生气，居然还想着该如何对自己好。
是因为对自己不在乎，还是因为太过于在乎？
沈独偏头看过来，不知道是不是被那盏路灯闪到的缘故，她有些失神。
“想说什么？”
傅舍看着前面，雨下的越来越大，灯光朦胧，前方的路竟也不真切了。
“为什么还留着之前的东西？”
“懒得丢。”
“为什么负一会认识我？”
“因为它有良心。”
沈独回答的很快，像是事先就知道了她要问什么。
一个机器人有良心？傅舍无奈地笑了下，恐怕这个良心是针对她所说的。
“以前的东西看多了不好。”
沈独突然停了下来，傅舍不解地看向她。
他却格外严肃，问道：“所以，过去的人和物就应该让它过去了？”
“可以这么说。”
沈独笑了下，傅舍有些摸不清他笑容的含义，跟着他又继续走了起来。
到了傅舍单元楼下，他将她送到台阶上，又拿着伞退回到了雨中。
傅舍想要拉住他的手停在空中，又僵硬地撤回。
两个人一个人站在台阶上，另一个人站在台阶下。
雨水顺着伞边留下来，两个人之间好像形成了一个雨帘。
他的表情傅舍看不真切，他仍然驻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
傅舍冲他摆摆手，“是还有什么事吗？”
“傅舍，我现在在你的眼前。”
他说的很大声，可经过雨声风声以及其他声音的阻隔，她听的有些不太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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