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斯马汀那张由幻影构成的脸，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凝滞。
他看着悬浮在桌上的那几枚神格，每一枚都代表着一位曾经行走于世间的真神。
现在，它们像是路边摊上的货物，被秦川随意地摆了出来。
“你这是在批发神明吗？”
谎言与欺诈之主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错愕。
就算是深渊里最疯狂的魔神，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处理战利品。
神格，是一个神明所有权柄与法则的聚合体，是宇宙间最顶级的硬通货。
而秦川，看样子是准备把它们分了。
“不然呢？留着过年？”
秦川的回应很平淡，他伸出手指，依次点过那几枚光芒最盛的神格。
“黎明与黄昏之神，狄奥萨。权柄涉及时间裂隙，适合刺杀与潜行。”
“生命与繁衍女神，卢米纳斯。掌握自然循环，能催生万物，也能使其枯萎。”
“航海之神，涅瑞斯。掌控风暴与航道。”
他的介绍言简意赅，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水神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那枚散发着风暴与海洋气息的神格，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会长！那个！那个带水的！绝对适合我！”
他搓着手，一脸的急不可耐。
秦川没有理会他的猴急，目光转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晓。
“晓，狄奥萨的神格归你。”
说着，他屈指一弹，那枚一半光明一半昏暗的神格，便化作一道流光，稳稳地落在了晓的面前。
晓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那枚浮到他面前的神格。
神格入手，一股冰凉与灼热交织的奇特触感传来。
时间法则的力量在他的指尖跳跃，一半是新生的黎明，一半是终结的黄昏。
他能感觉到，神格内部，还残留着狄奥萨那份属于神明的孤傲与意志。
但晓的动作没有半分迟疑，直接将其纳入了自己的神性核心。
“别让我失望。”秦川的声音很平。
“不会。”
晓的回应只有两个字，却比任何誓言都更加沉重。
他很清楚，这枚神格意味着什么。
它不仅是力量，更是责任。
从今以后，他将是行走在时间裂隙中的顶级刺客。
“到我了到我了！”
一旁的水神早就按捺不住了，搓着手，眼巴巴地看着秦川，那样子活像一只等待投喂的哈士奇。
“会长，那个蓝色的，一看就跟我有缘！”
秦川瞥了他一眼，也没多废话。
手指一勾，那枚蕴含着风暴与航海权柄的神格，便化作一道湛蓝色的流光，飞向水神。
水神手忙脚乱地接住，像是捧着什么绝世珍宝，脸上的表情又是激动又是傻笑。
他能感受到神格中传来的磅礴水元素之力，以及驾驭风暴，平息怒涛的无上权柄。
这和他自身的能力，简直是天作之合。
“哈哈哈！有了这个，老子以后就是真·水神了！谁不服，我直接在他家门口来一场永不停止的暴风雨！”
水神抱着神格，已经开始畅想自己未来的威风场面。
秦川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落在了那枚散发着最纯粹生命气息的神格上。
那是生命与繁衍女神，卢米纳斯的核心神格。
他看向了队伍里的光明圣骑士，徐长卿。
“长卿，这个归你。”
那枚碧绿色的神格，缓缓飘向徐长卿。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徐长卿有些犹豫。
“会长，我吸收了死亡法则，再吸收自然神格，会不会冲突。”
“冲突？”秦川反问，“你能同时掌握生死力量，现在为何要惧怕一枚自然神格。难道你这点信心也没有吗。”
徐长卿如同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是啊。
他已经掌握了死亡，现在又为何会畏惧生命？
生与死，本就是一体两面。
“我明白了，会长。”
徐长卿不再犹豫，伸手握住了那枚碧绿色的神格。
神格入手温润，如同最上等的碧玉。
徐长卿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是纯粹到极致的生命与自然法则。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神格的瞬间，他体内的死亡法则，如同被挑衅的凶兽，猛然暴动。
一黑一绿，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的体内轰然对撞。
徐长卿的身体剧烈一颤，半边身躯被圣洁的绿光笼罩，草木的虚影在身后浮现，生机勃勃。
另外半边，则被死寂的黑气缠绕，枯骨与坟茔的景象若隐若现。
他的脸色在红润与苍白之间飞速切换，整个人像是要被这两种力量从中间撕裂。
“老徐！”水神惊呼出声，下意识就想上前帮忙。
“别动。”秦川的声音平静，制止了他。
秦川看着徐长卿，脸上没有任何担忧。
他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就相信徐长卿有能力驾驭这份力量。
会议室内，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徐长卿紧咬牙关，汗水从他粗犷的脸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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