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省省委书记办公室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王亦民坐在深棕色的真皮沙发上,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烟。
纪委副书记站在对面,手里的文件夹边缘泛着白,汇报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锐利:“王书记,月亮地产和月亮文艺传媒的账册已经核完了,违规拿地、虚报工程款项、向二十三名公职人员行贿……所有操作都有杨天龙背后的疏通,银行流水和通话记录也对上了。”
王亦民“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办公桌上那盆铁树的叶片上——叶片边缘的尖刺泛着冷光,像极了此刻盘根错节的案情。
他抬手示意副书记坐下,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杨天龙那边有什么动静?”
“他还在特审室待着,表面上看着镇定,今早给送进去的粥没动几口。”
副书记翻开记录册,“看守说他总盯着墙上的时钟,隔十分钟就问一次时间。”
另一边的纪委特审室,白墙白灯,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杨天龙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本该别着公安厅副厅长的徽章,此刻却空荡荡的。
他总觉得这次的情况不对劲,以往就算被约谈,不出二十四小时总有电话来“捞人”,可这次已经过去两天,手机也被收走了,连杯水都得按铃叫人。
他强装镇定地盯着墙上的石英钟,秒针走动的“咔哒”声在寂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敲得他心头发慌。
王亦民的办公室里,内线电话突然响起。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省政府大楼的尖顶,按下了接听键:“是我。”
听筒里传来陈若初沉稳的声音:“证据链没问题吧?”
“月亮公司的账、行贿名单、杨天龙打招呼的事,文字和录音都行成了文件,都齐了。”
王亦民的声音压得很低,“他父亲杨渊那边,也摸到了几条军产项目的线索。”
“那就好。”
陈洛书的声音带着笑意,“三天后动手,先从杨家开始,免得夜长梦多。”
“我知道了。”
王亦民挂断电话,将烟摁在烟灰缸里,火星明灭间,他眼底闪过一丝决断。
此时的京华市私人会所,朱飞扬正陪着关鲤在花园里散步。晚桂的香气混着草木的清新,关鲤穿着米白色风衣,走在青石板路上,听朱飞扬讲着最近看的经济学着作。
从凯恩斯主义到数字货币,他总能用通俗的语言讲清复杂的理论,偶尔提到某句古诗,还能随口背出上下文,连她这个做纪委工作、见惯了场面的人,都忍不住暗自惊叹。
“你好像什么都懂。”
关鲤停下脚步,月光落在她睫毛上,泛着细碎的光,“以前听爷爷说你很厉害,我还不信……”
朱飞扬笑了笑,弯腰拾起片落在她肩头的桂花:“都是些皮毛。”
他的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衣领,关鲤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脖子,脸颊瞬间泛起红晕。
她别过脸看向远处的凉亭,心跳却莫名快了几拍——这个男人身上的光芒太盛,博学、沉稳、身手好,还带着种让人安心的气场,不知不觉间,竟让她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晚风穿过竹林,沙沙作响,像在为这场暗流涌动的对峙,平添了几分温柔的注脚。
而三天后的风暴,已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然酝酿。
杨家老宅的檀木书架前,杨振山背着手站了许久,指尖划过那排烫金封面的《资治通鉴》,书页间的霉味混着他身上的老烟味,在空气里弥漫出几分颓唐。
他清楚这次的风暴有多猛烈——从杨家的人很多被停职调查,到孙子杨天龙被纪委约谈,再到家族企业接连被查出违规,对方的每一步都踩在规则的边界上,用最光明正大的方式,撕开了杨家藏在暗处的脓疮。
“都是按规矩来的……”
他对着空荡荡的客厅喃喃自语,老花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的血丝。
以往那些明枪暗箭,他尚能凭着几十年的根基周旋应对,可这次人家摆上台面的全是实据:土地出让金的漏洞、工程招标的猫腻、甚至连早年为了打通关节送出去的字画,都被一一登记在案。
这种在阳光下的围剿,让他连反击都找不到着力点,只能眼睁睁看着杨家的根基一点点松动。
与此同时,京华市方正集团总部的旋转门里,杨天虎捧着束香槟玫瑰走了进来。
他穿件银灰色西装,混血儿特有的深邃眼窝上架着副金丝眼镜,笑起来时嘴角的梨涡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帅气。
前台小姐抬头看见他,指尖在键盘上顿了顿——这位杨家大少已经来过大大小小十几次,每次都被总裁欧阳朵朵拒之门外,此刻那束娇艳的玫瑰在他手里,倒像是某种锲而不舍的宣战。
“麻烦通报一下,我找欧阳总裁。”
杨天虎将花放在前台,指节轻轻敲了敲台面,语气里带着惯有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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