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党委委员丁刚看到东投集团纪委书记邹新民带着文书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宣布对自己实行“双规”处理。他顿时万分不解和愤怒,急忙问道:“邹新民,你总要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吧,为啥就把我‘双规’?”
邹新民以前只是临平县的副县长,丁刚在市公安局担任常务副局长的时候,根本看不上邹新民。
邹新民到市里来开会,碰到丁刚,老远就堆着笑脸打招呼,丁刚往往只是从鼻子里“嗯”一声,脚步都不带停的。
后来邹新民到了东投集团担任纪委书记,算是平调,但在丁刚看来,从政府实职部门调到市属企业,还是搞纪检这种“得罪人”的活儿,明显是坐了冷板凳,更是不把邹新民放在眼里。
这里面确实有缘故。市委副书记林华西是临平人,有意提携老乡邹新民,几次在合适的场合向于伟正书记推荐过。但奈何市委书记于伟正对这种裙带关系、地域圈子极为抵触。于伟正书记是组工干部出身,年轻时就在省委组织部工作,熟读《资治通鉴》《二十四史》,对历史上党争和山头主义对一个地方政治生态的严重危害了然于胸。
他回东原市主政,一个重要考量就是这里盘根错节的关系网阻碍了发展,特别是像东原这样的贫困地区,再不打破这种垄断,老百姓的日子更难有起色。所以,于伟正书记也有意压一压邹新民这类被认为是“某条线”上的人,致力于打破山头主义在东原的垄断势力。
于伟正多次在市委常委会和组织工作会议上强调,要拓宽选人用人视野,挖掘培养那些没有背景、但踏实肯干、有培养潜力的优秀年轻干部、平民子弟。丁刚呢,出身于政法系统干部家庭,父亲是市政法系统退下来的老干部,虽然只是正县级,但在东原政法系统经营多年,人脉关系是有的。
按照正常的发展轨迹,丁刚自身业务能力也还过得去,若不犯大的错误,完全有可能在正县级实职岗位上继续发挥作用,甚至再进一步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可惜,他没能把握住自己。
丁刚看着邹新民,站起身来,满眼认真地说道:“邹书记,咱们两个关系可不一般,大家都认识,凭什么‘双规’我,给我一个理由!”他这话带着几分套近乎,也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质问,似乎想提醒邹新民别忘了以前的地位差距。
邹新民从头到尾就参与了对曹河县问题的复查倒查工作。曹河县的干部之前因为罗腾龙、黄桂那条命案,已经被整顿过一次。特别是原县委书记、市政法委书记李显平被调查之后,整个曹河政法系统人心惶惶,有种人人自危的感觉。这次市里下了决心要深挖,调查组进驻后,氛围更加紧张。曹河县公安局那些参与过逼死黄桂一家三口的干警,面对组织的审查,没有经过太复杂的程序,基本上都交代了。他们都指认,是当时还是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的丁刚,亲自打电话或者通过中间人递话,授意他们必须采取一切必要手段,尽快将罗腾龙赠送给杀人犯黄桂的那50万元追回来,不能留下任何手尾。
那个时候,丁刚在市公安局权势正盛,是实际上的“二把手”,说话比一般的副局长管用多了。曹河县公安局领导班子一方面想巴结这位市局的实权派领导,另一方面也觉得这是“上面”交办的重要任务,自然不敢怠慢,也就穷尽了一切能想到的手段。他们不仅对黄桂的父母进行轮番审讯、不让睡觉,还用了各种羞辱人的法子,甚至把黄桂媳妇的手铐在窗户铁栏杆上,让她站不直也蹲不下,极度难堪。
最终,钱是追回来了,但黄桂的父母和媳妇,三个活生生的人,不堪其辱,觉得在村里再也抬不起头,相继投井自尽,造成了轰动一时的灭门惨案。当时为了平息舆论,后来又只是匆匆处理了曹河县的几个责任人,但丁刚这个真正的幕后指使,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被深究。
邹新民知道,这次丁刚必然是牢底坐穿,看着丁刚还在装糊涂,叹了口气,说道:“丁刚同志,你真的是丧心病狂。”
丁刚听到“丧心病狂”这四个字,像被蝎子蜇了一下,马上激动地揪着自己身上的警服领口,说道:“邹新民,你什么意思?我是人民警察、人民公安,你怎么能说我丧心病狂呢?你这是在侮辱我这身警服!”
邹新民见他还在狡辩,也不再给他留面子,直接揭开了盖子:“是啊,丁局长,实话告诉你吧,曹河县公安局上至局长、副局长,下到具体经办的中队长、普通民警,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他们之所以对黄桂的父母和媳妇采取刑讯逼供,都指认是你授意干的呀!是你说的,‘要不惜一切代价,穷尽一切手段,尽快把赃款追回,消除影响’!”
丁刚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还是强作镇定,自然不肯承认,马上反驳道:“邹新民,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是市公安局的党委委员,我那个时候是常务副局长,每天多少大事要处理?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直接去指示下面县局办这种事情呢?再说曹河县公安局的基层同志,他们有什么资格直接向我汇报?一个小小的县级公安局长,哪有资格随时和我见面?你这分明是栽赃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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