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语气变得语重心长,“朝阳,县里的大政方针、包括干部人事调整,我基本上都尊重你的意见,很少干预吧?我呀,就想把县城的面貌整治一下,把内涝问题解决掉,再疏通几个交通堵点。你集中精力抓你的‘四大工程’,我帮你敲敲边鼓,抓抓这些‘四小工程’。大小工程都是为人民服务,不能说你的就是重点工程,我的就是形象工程,对不对?没这个道理嘛。”
我点点头:“您说得对,目标都是一致的,都是为了东洪县的发展。只是我作为县长,守着财政的钱袋子,总得精打细算,把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这是职责所在。”
“朝阳,咱们平心而论,”丁洪涛身体微微前倾,“我到任这么长时间,县委常委会上讨论干部人事,我有没有强行安排过一个自己的人?没有吧?主要的干部提名权,是不是都尊重了你的意见?一个县委书记,能做到这个份上,我认为已经是对于像你这样的年轻搭档最大的信任和支持了!”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我继续说道,“朝阳同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工作思路。你把关系全县发展大局的‘四大工程’抓实抓好,我协助你处理这些改善民生的具体项目,咱们各有侧重,互为补充,共同为东洪县百万群众谋福祉。今天啊我和你推心置腹地谈这些,也是出于公心,是党内同志之间正常的交心谈心。”
丁洪涛这番话,从表面上看,确实挑不出什么毛病。他担任县委书记以来,除了最初两次对县里个别岗位的微调发表过意见外,在后续的干部任用上,确实给了我相当大的空间和尊重。
这让我心里不免有些感慨:人真是复杂的,很难用简单的好坏来界定。丁洪涛在工程安排上或许有他的私心和算盘,但在维护班子团结,特别是在支持我的工作方面,目前看还是做到了守规矩。
这让我想起之前听到的一些关于他在光明区的传闻,说他主导的工程效果不错,但也有人在背后议论他招标过程中的一些猫腻。不过这些都是道听途说,没有真凭实据。
“丁书记,只是这笔资金通过爱卫会发动捐款,特别是动员学生,这个口子一开,性质就变了,很容易授人以柄,也明显违反减轻群众负担和三乱治理的相关规定啊。”
丁洪涛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这个问题我们慎重论证过。不是强制摊派,完全是自愿原则。而且所有捐款款项和使用明细,到时候张榜公布,接受全社会监督嘛。我们要相信广大人民群众的觉悟和判断力嘛。这也是发动群众、依靠群众的一种形式。”
看他态度如此坚决,我知道再争论下去已无意义,便起身告辞:“那这件事就先按您的思路办吧。我回去后安排相关部门做好配合工作。”
从丁洪涛的办公室出来,走廊里办公室的门大多开着,能听到老式打字机“咔嗒咔嗒”的声音和不时响起的电话铃声。
按照既定安排,国庆节前要集中走访慰问一批老干部、老同志,特别是那些在新中国成立前就参加革命工作的老党员。我和县委副书记、组织部长焦阳一起,来到了县干休所,准备看望几位德高望重的老领导。
这些老同志个个都是革命的活历史,有经历过长征的老红军,有在敌后坚持抗战的老八路,还有参加过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的老战士。他们在新中国成立初期,就积极投身土改和基层政权建设,为东洪县的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虽然是慰问,但礼品并不丰厚,也就是几桶普通的食用油和一两袋五十斤装的面粉,主要是一份心意。
和他们拉拉家常,聊聊身体情况,听听他们对县里工作的意见建议,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临近中午,慰问告一段落,焦阳走到我身边,轻声问道:“县长,眼看十一点半了,咱们是直接回县委大院?”
我透过干休所的窗户望向外面,这里的条件比较简陋,和其他地方的民居差不多,都是红砖瓦房,排列整齐,不少门上贴的手写对联,虽然红纸已经泛白,但字迹苍劲有力,看得出这些老同志里不乏书法爱好者,文化底蕴深厚。
离开干休所,坐上那辆桑塔纳,焦阳又问了一句:“县长,现在十一点四十了,您看我们是回县政府食堂吃饭,还是……?”
我靠在车后座上,看着窗外的街景缓缓向后移动。骑自行车的人穿梭不息,车铃叮当作响。有几个穿着印有“东洪石油”字样白色背心的人格外显眼,他们在街上走动,像活广告一样。如今,东洪县石油公司已经建起了自己的加油站,“东洪石油”的招牌醒目地立在县城两个主要路口。
焦阳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汇报道:“县长,石油公司为了扩大知名度,学着南方沿海地区的做法,印制了一批广告背心免费发放。您看,现在街上穿他们背心的人不少,效果还挺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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