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刻苦努力,成分又好,大龄青年被推荐上了工农兵大学,毕业分配到了县公安局,端上了令人羡慕的“铁饭碗”。
在公安局,田嘉明踏实肯干,不怕吃苦,更不怕危险,冲锋在前,再加上脑子活络,懂得感恩回报,很快就从一个小公安员,因为业务能力突出、敢打敢拼,被提拔为管刑侦的副局长,后来又当了县政法委副书记。
田嘉明始终没有忘记家乡的恩情,参加工作后,无论职位高低,对老家的子弟都颇为照顾,能帮一把是一把,老家谁家有红白喜事,他只要走得开,都尽可能参加,从未忘本,更从来没有看不起那些穷亲戚。
就连从龙投集团家电专卖部分到的那些钱,大部分都悄悄资助了家族里生活困难的子侄辈读书、盖房或者谋个生计。
田嘉明望着墙上那两张冰冷的地图,久久无法回神。他努力回想,却始终拼凑不起早已没有印象的父母的清晰模样,但爷爷那张被岁月和劳苦刻满皱纹的脸,奶奶那慈爱而忧愁的眼神,却清晰如昨。
一路走来,从秀水乡的放牛娃到东洪县的公安局党委书记,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一个毫无背景的农村苦孩子,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是多么的不容易,背后付出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隐忍甚至是屈辱。
这一刻,田嘉明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感慨,甚至生出一丝荒谬而强烈的念头:如果能回到小时候,就那样无忧无虑地跟着爷爷在老家河边放牛,当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放牛娃,平淡终老,或许才是人生中最简单、最快乐的时光吧?至少,心里不用像现在这样,装着这么多沉甸甸的秘密、算计和恐惧。
“咚咚咚”,一阵克制而清晰的敲门声,将田嘉明从纷乱如麻的思绪中猛地拉回了现实。他慌忙从裤兜里掏出一方手帕,迅速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又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恢复正常说道:“请进。”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公安局政委万金勇笑着走了进来。万金勇年纪比田嘉明稍长几岁,身材微胖,脸上总是带笑,但一双眼睛却透着精明。
田嘉明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老万啊,有事?”他注意到万金勇手里拿着一卷图纸。
万金勇走到办公桌前,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将图纸在桌上摊开一角:“是这么个事,集资房项目,一期工程不是快竣工了吗?楼房都封顶了,外墙也弄得差不多了。现在有个事要定下来,就是给小区大门题字立碑。局里面的同志们私下里议论,都一致认为,这个字啊,得由您来题最合适。由您来给咱们的家属院提个名字。”
田嘉明闻言,赶忙摆手,语气诚恳地推辞:“哎,老万,这可不行,绝对不合适。一期项目能这么顺利启动,多亏了朝阳县长亲自协调。真要题字,论功劳、论资格,也应该请朝阳县长来题嘛。我的字,野路子,拿不出手,刻在门上让人笑话。”
万金勇脸上的笑容不变,带着推崇:“田局长,您这就太谦虚了,过度谦虚可是骄傲啊!朝阳县长我们是知道的,他钢笔字写得好,是出了名的,但毛笔字确实不常练,春节值班室门口的春联,不都是您的手笔嘛!”
田嘉明还是摇头,态度坚决:“政委,我的字,平时写着玩玩还行,怎么能正式刻在小区大门上呢?这不合适,太招摇了。咱们县书法家协会那么多老先生,像退休的政协刘副主席,字写得比我好多了,是公认的大家,还是请他们来吧,显得隆重,也支持了县里的文化事业嘛。”
万金勇却不依不饶,上前一步,热情地拉住田嘉明的胳膊,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往门口拽:“哎呀,老刘一个字50块钱,现在经费紧张,何必给他150?走走走,大家都等着呢,给个面子!”
田嘉明执拗不过,看万金勇态度如此坚决热情,周围几个副局长、科长也在一旁笑着劝进,又想到这确实是凝聚警心、安抚队伍的一件好事,田嘉明半推半就地跟着万金勇一行人,来到了县公安局后院平房改造的老干部活动室。
所谓的老干部活动室,条件比较简陋。摆了几张旧桌子,供老干部们练书法、下围棋、象棋、打扑克;另外两间小的,打通了放了一个掉漆的乒乓球桌。
田嘉明路过乒乓球室时,看到白色的墙壁上满是黑灰色的脚印,知道这是年轻人打球时因为空间狭窄,救球时不小心蹬上去的。
他笑着指了指墙壁,对万金勇说:“政委啊,我看这乒乓球室还是小了点儿,同志们活动不开,憋屈。下次有机会,得找个大点的地方,让大家能放开手脚活动。”
万金勇立刻接过话头,语气带着汇报工作的认真:“田书记,您忘了?咱们正在规划筹建的二期项目里,专门设计了活动中心,留了足够的空间做乒乓球室、棋牌室,比现在这个宽敞明亮多了。”
说着,两人走进了最大的那间书法活动室。里面已经有二三十位干部等着,有头发花白、穿着军绿色警服的老同志,也有穿着崭新执勤服的年轻干警,看到万政委真的把田嘉明请来了,大家都自发地鼓起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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