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示意朱院长带晓阳先行开会。晓阳看着丁洪涛,还是点了点,算是打了招呼。朱院长颇为惊讶的道:“哎呀,您就是朝阳县长的家属,晓阳秘书长啊,县长很照顾我们医院,秘书长不是外人,快请快请。”
似乎连朱培良也忽视了县委书记丁洪涛一样,是啊,县委办副主任当场被抓,所有人都已经回答了下一道题的答案。
我含糊地解释,试图给丁洪涛一个台阶,也是给眼前的局面一个解释:“可能是市政府直接通知到县政府这边,属于政府口的具体工作吧。于书记和瑞凤市长可能觉得您需要统筹全局,这边具体的事务性协调就先让政府这边处理。”这话连我自己都觉得勉强。
丁洪涛“哦”了一声,眼神迅速黯淡下去,他扔掉手中的烟头,用脚使劲碾了碾,仿佛要碾碎什么东西,然后抬起头,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问我:“朝阳,你跟我透个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感觉所有领导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刚才于书记……他那脸色,难看得吓人。我这心里,也是很难受嘛。”
我心里暗道,田嘉明走上绝路,源头就是你丁洪涛,现在哪个领导还会给你好脸色?
但我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只能继续敷衍道:“丁书记,你可能是太敏感了,最近没休息好。现在各位领导心情都沉重,嘉明同志是咱们县里成长起来的干部,是抗洪英雄,他突然这么走了,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有点情绪也正常。于书记刚才也说,为了嘉明同志的事,他反复向省委领导汇报,反复沟通,争取了宽大处理的可能,没想到还没等到结果,人就没了。于书记心里肯定更不好受,有点火气,你要理解,多担待。”
丁洪涛听了,脸上阴晴不定,将信将疑。他又慢慢掏出一根烟点上,重重吸了一口,烟雾呛得他咳嗽了两声,然后叹道:“朝阳同志,说句心里话,我是真没想到嘉明同志会这么想不开啊。事情明明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市里、县里都在想办法,上次常委会上,我不是还提议,对嘉明同志要大胆使用,已经推荐他进县委常委了嘛……我是真心想用他啊!谁知道,唉,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真是……无法收场了。”
这时,灵堂那边传来的哀乐声更响了,那是县殡仪馆和民政局的人想办法找来的大功率录音机和大喇叭,播放着低沉哀伤的乐曲,让整个医院的气氛更加悲戚凝重。
我抬眼望去,只见排队等候瞻仰遗容的队伍绵延不绝,从灵堂门口一直排到医院大门外。很多群众神情悲戚,甚至有人忍不住掩面痛哭。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可能并不直接认识田嘉明,但肯定都听说过他在平水河大堤上,不惜开枪震慑、以命相搏的英雄事迹。一个能在关键时刻为老百姓拼命的干部,老百姓自然会把他记在心里,我只是不知道,丁洪涛看到这里会作何想。
我没心思再和丁洪涛多说什么,便道:“丁书记,市长那边还等着开会,我得赶紧过去了。你先忙。”
丁洪涛无力地挥了挥手,眼神空洞:“快去,快去,正事要紧,需要我的话,知一声。”
我转身跟着朱培良和晓阳继续往行政楼走去,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丁洪涛。
他依旧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透着一股穷途末路的凄凉和绝望。
我心里清楚,丁洪涛是个聪明人,在官场混迹这么多年,他不可能意识不到,刘明被市纪委带走调查意味着什么。
纪委办案,讲究策略,往往不会直接触动主要调查对象,而是先从外围突破,比如亲属、身边工作人员或者有密切经济往来的商人。刘明显然就是那个关键的“身边人”。
现在刘明被带走,这信号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调查的矛头已经直指他丁洪涛。他的问题,恐怕不是简单的失职失察,而是涉及更严重的违纪违法,很可能是经济问题。当然,以丁洪涛的谨慎和性格,他绝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想尽办法挣扎。
丁洪涛双手夹着烟,手指微微颤抖。他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太多人注意他后,快步走到医院自行车棚,那里堆放着散乱的自行车,旁边是医院的锅炉房。
他从随身携带的黑色公文包里掏出那个大哥大,翻看本子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市城管局局长周海英的声音。
“喂?哪位?”周海英的声音带着惯常的从容。
“海英局长!是我,洪涛!丁洪涛!”丁洪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飞快地说道,“你可算接电话了!我不给你打,你也得给我回个话啊!这边的情况……着急啊!”
周海英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才缓缓说道,语气显得比较平淡,似乎想保持距离:“丁书记,不要着急嘛,刚才,我一直在会议室开会,才没给你回电话。”
丁洪涛看了眼手里还握着的通讯录,暗道,妈的,自己一直打的座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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